“我母妃已經失寵多年,就算父皇一直保存著她的畫像,也並不能說明什麼,他對我們母子的成見是不可能輕易消除的。所以你如果要報仇,就去想別的辦法,母妃如今的生活很平靜,我不想任何人打攪她。”
付明悅注意到他話中的“對我們母子的成見”幾個字,是對他們兩人的成見,而非隻針對瓊妃一人。皇家向來重視皇裔,就算生母犯了天大的錯,皇子也不會遭受如此冷遇,除非這皇子來曆不明,身份可疑。
她對自己的猜測又肯定了幾分。
“殿下的心情我明白,但若是瓊妃娘娘心中還惦記著皇上呢?你做子女的,不應該幹涉父母的感情,這件事不如讓瓊妃娘娘自己做決定,好嗎?”
“你走吧,不要再來了。”秦牧冷冷的說道,語氣裏一絲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付明悅暗自著急,她拿不出有說服力的證據,秦牧不相信她也在情理之中,但她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收集證據,此時已是陰曆十月,離過年很近了。
“殿下,皇上是否懷疑你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她決定單刀直入。
秦牧的身子猛地一顫。
“有什麼能讓皇上如此惱恨自己曾經最寵愛的女人,甚至連她的兒子也不能幸免?我所能想到的隻有背叛。”
“不許你汙蔑我母妃!”秦牧的聲音依然低沉,卻夾雜著幾分狠厲,仿佛隨時都會衝上來將付明悅撕成碎片,因為她冒犯了他的母親。
付明悅心中一鬆,她果然猜對了瓊妃失寵的原因。
“殿下息怒,我並沒有懷疑瓊妃娘娘,相反我一直對她很有信心,才會大費周折到這裏來見她,否則我又何必浪費時間在她身上?”
“你有辦法能幫我母妃洗刷冤屈?”秦牧已經平靜下來。
成大事者必須要有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的氣度,秦牧雖然因為自己的親生母親被人冤枉而發怒,卻能在片刻之間便將怒火壓住,很明顯是能成大事之人。
“殿下能讓我先見見瓊妃娘娘再說嗎?”
“這件事我要征得母妃的同意才行。”
“好,那我就在這裏等你。”付明悅索性坐了下來。
這裏還未進入暗衛的監視範圍,因為地處偏僻,就算是白天也很少有人過來,更別提現在天色已黑,她在這裏是安全的。
秦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付明悅努力摒棄腦子裏那些惱人的想法,靜靜的等著他。
周圍的空氣都透著一股涼意,重傷初愈的她不禁有些發抖。想起小時候有一次練功偷懶,被師父抓住,不僅挨了打,還被罰整夜在外麵做俯臥撐。半夜裏下了雨,師父也沒讓她進去,她那時身體素質還不是很好,沒扛住就病倒了。那次師娘和師父吵得很凶,師娘說師父的心是石頭做的,不懂得心疼人。
師娘一直都很慈愛,就像媽媽一樣,但付明悅知道師父也是真的疼她,對她嚴厲是希望她將來有出息。她沒有讓他們失望,小小年紀就在行內頗有名氣,出事前更是業界有名的金牌武指。
可惜,一場始料未及的車禍,將一切都改變了。如今她來到了這個時空,留在現代的師父師娘一定正在為她的失蹤而焦急和擔心。他們當她是親生女兒,她卻如此不孝,等完成任務回到現代,她一定要好好補償二老。
她還在胡思亂想,秦牧已經走了回來:“母妃說要見你。”
付明悅淡淡一笑,跟著他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將懷中的黑紗取出,蒙在了臉上。來的路上她一直沒有蒙麵,是因為害怕被人撞到,戴著麵紗太容易引人懷疑,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走路,別人隻會當她是個普通的小太監。
但是等下要與瓊妃見麵,肯定得點燈,雖然她化的是十分誇張的煙熏妝,很難被人認出,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蒙麵的好。畢竟現在她和瓊妃母子處於互不信任的階段,若是暴露了身份,很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秦牧顯然也對暗衛的視覺盲點非常熟悉,一直在前麵帶路,兩人武功都不錯,很快便進入到清溪宮內殿。內殿也有兩名暗衛盯守,不過距離稍微有點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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