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瞪著對方,誰也不肯服輸。
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雪,兩人仍站在原地,似乎誰先動誰就輸了一般。
冬夜雪花翩飛,周圍一片靜謐,本是動人的美景,付明悅卻完全沒有心思欣賞,下腹傳來陣陣疼痛,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堅持不住蹲了下去。
秦牧的臉上滑過一絲驚惶,顧不得再跟她賭氣,俯身將她扶了起來。
她的手一片冰涼,比陰寒的空氣還要冷得多,秦牧一驚:“你沒事吧?”
付明悅艱難的搖搖頭:“我沒事,殿下,你先回去吧。”
“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秦牧話一出口,才覺自己太唐突了,她一直都不願意泄露身份,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的住處。
“你能送我到沁陽宮嗎?”
沁陽宮離長青宮不遠,到尚宮局也很近,付明悅想誤導秦牧以為她是六尚局的人。
“好。”秦牧抓住她的手,猛地將她背到了背上。
付明悅驚愕之下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秦牧已經邁開了步子。
他身材挺拔,背部寬闊,雙手背過來牢牢箍著她,走得很急也很穩。付明悅本想讓他放她下去,卻突然說不出口。
她承認,她貪戀他身體的溫度,以及他帶來的那份安定的感覺。剛才的劍拔弩張已經完全消失,她甚至有種兩人是親密情侶的錯覺,心不由自主的便軟了下去。
“殿下——”她輕聲喚道,鼻子有點酸。
秦牧以為她不舒服,說道:“很快就到了,你再忍忍。”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喜歡的那個人嗎?”
“嗯?”
“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可我希望他活著,哪怕他跟別人在一起,哪怕……我再也沒有機會靠近他。”付明悅哽咽著說道,“人生中有太多無奈,其實我們能為所愛之人做的事並不多,不應該為一些誤會就判對方死刑,既然放不開,何不給對方,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母妃這些年受了太多苦,我不想她再癡心錯付。”
“當日瓊妃娘娘肯與我合作,便是想再見皇上一麵,她心裏一直都牽掛著皇上,就算她肯跟你離開皇宮,你覺得她會開心嗎?我知道你心疼她,但她對皇上並沒有死心,她願意重新來過,哪怕受傷也無怨無悔,你就尊重她的選擇吧,免得她夾在你和皇上中間為難。”
“白禾,你爹娘對你好嗎?”秦牧突然問道。
付明悅苦笑:“我連他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丟下我離開了,我是師父師娘養大的,他們就是我的父母。”
“對不起,我不是想提你的傷心事。”秦牧歉疚的說道。
“沒關係,以前我怨過他們,但是後來想通了。他們有自己想過的生活,我的存在阻礙了他們,所以他們才沒有帶我一起走。但是他們給了我生命,這是除了他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給我的,所以我還是很感謝他們。況且師父師娘對我視如己出,這些年我過得很好。”
秦牧沉默了,付明悅也沒有再說什麼,他的心結始終需要他自己去解開,她隻能從旁勸解,卻無法替他做決定。
“到了。”秦牧將她放了下來,“你自己小心。”
“多謝殿下。”付明悅強撐著往尚宮局走去。
“等一等——”秦牧喚道,“能告訴我你是哪一局的人嗎?”
付明悅想起他說的那個尚食局的小宮女,神色頓時一黯,語氣也帶了些冷漠:“我不是尚食局的人,也從未與尚食局的任何人交好。殿下若要打聽那人的事,請恕我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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