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刄恭敬的彎著腰,在沒聽到埁王的聲音之前,他並未起身。
他的話顯然是在為昨天的事道歉。
換做別人,昨天那份契約怕是看不出什麼門道。但他不一樣,他是埁王。
以他對他的了解,怕是在看到契約的時候,他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但他還是來了,因為這涉及埁王妃……
埁王閑散的晃了晃茶杯,沒有飲茶的意思,聲音淡漠“本王可以娶她,自然就能廢她,一紙契約而已,無足輕重。”
夙刄一聽,腰彎的更低“是草民唐突了。”
聽著夙刄自稱了草民,埁王將手中的杯子緩緩放落,隨意的抬手示意,夙刄這才緩緩起身。
果然,埁王還是那個埁王,無論是他病入膏肓,還是他久不上朝,他的殺伐果斷和謀略心智從未消減,更準確的說,是更勝以往……
夙刄不再做進一步的試探,索性將桌上的契約推了過去,當作見麵禮,獻給了埁王。順帶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不久之後,夙刄出了屋子。
屋子內,淩雲和埁王二人站在窗邊。深邃的暗眸低垂,埁王垂眼看著從醉仙樓出去的夙刄,眉目微蹙。
淩雲回想起夙刄剛剛的話,臉上盡顯擔憂“王爺,這個夙刄饒了這麼一大彎子,就為了讓王爺查萬香樓?屬下總覺得事有蹊蹺。”
淩雲的話道出了夙刄前來的目的。夙刄的說法理由都很正派,因萬香樓斷了許多商船,所以現在買賣難做,他作為一個商人,經商不易,所以求助埁王。
埁王背手而立,淡看著那個走遠的人影。
能跟萬香樓扯上關係的,有幾個是清白的?
“查。”
“是。”
……
王府內,秦淑瑤屈膝,坐在房門的石階上,手托著腮,一臉惆悵的歎著氣。
“唉……”
桃枝在一旁也是滿臉愁容,悔不當初。
胡媽將院子收拾完,上前勸慰道“王妃還是吃點吧,再大的事,不還有王爺嘛,王爺沒說什麼,這一切指不定還有轉機。”
秦淑瑤一聽這話,整個腦袋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直接聳拉了下來。她闖的禍,讓埁王去兜底?這叫怎麼回事?
“唉……”
又一聲歎氣過後,秦淑瑤將頭埋在了雙膝。
得想個法子,昨天那個夙刄顯然就是故意給她下套,欺負她不懂律法,眼下去找他指定不行,搞不好還自取其辱。但是這契約在人家手上,萬一哪天人家一個不高興,報了官?那埁王府上上下下,不直接嘎了?
“唉……”
秦淑瑤抬手,雙手插放在發間,來回薅著頭發,想著解決辦法,連她身邊坐了人也不知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剛穿過來,就又成了寡婦?”
“你是在咒本王嗎?”
低沉的聲音雖然有些深沉,但卻沒有太多怒火。
“……”
秦淑瑤抬頭就看到了埁王一身白衣坐在她身邊。
一想到那契約會要了他的命,秦淑瑤對他充滿愧疚的低下了頭,雙膝夾著手,來回的搓著。
深邃的暗眸稍顯舒適的動了一下。果然,懲罰她最好的方式並不是讓她去承受後果,而是連累無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