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結了婚的人了,說話還這麼天一句地一句的!"
"結了婚連說話的自由都沒了,那結婚幹嘛呀?找不自在呀?"
蔣學成一邊和稀泥:"你讓你媽把話說完嘛。"
"聽天涯說你是賣房子的,也就是社會上說的樓姐吧?"林逸飛目光又對準文靜。
文靜抬起頭直視鏡片後的眼睛,輕言細語卻字字清晰:"我應聘的職位叫做'房產置業顧問'。"
林逸飛感覺到兒媳婦貌似溫和的個性中的那種力量:"你跟我們天涯結婚,你父親知道嗎?"文靜搖頭。"我們真不明白你們年輕人是怎麼想的,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能瞞著父母呢。"
蔣學成一聽妻子聲音發急趕緊避重就輕:"行了,過去了的事兒就別說了,你們這些孩子就愛趕時髦,結婚跟過家家似的。"
"我們做長輩的可不能由著你們的性子來呀。我們想請你父親來一趟。"
文靜慌了神,天涯忙出手相救:"又多餘了!人家挺忙的……"
"這是基本禮節!文靜是我們家兒媳婦,他父親現在是她唯一的直係親屬,親家之間當然應該見個麵。你們不會是想讓我和你父親上文靜老家拜訪他吧?"
"別!別!不敢勞動二老的大駕。"
"我打電話讓他過來吧。"文靜忽然抬頭說。天涯有些意外。
"那行。等你父親來了,大家得好好商量一下補救措施。"
天涯和文靜大眼瞪小眼:"喂老媽,你們想幹嘛?"
"幹嘛?你以為這麼大的事兒就算完了?"
"沒完你們還能怎麼著?"天涯忍不住又彈簧似的跳起來。
蔣學成又當和事佬:"不要用這種語氣跟你母親說話……坐下慢慢說嘛。"
文靜手機恰到好處的響起,公司說有個老客戶要看房子,天涯如獲大赦,拖著文靜風一樣的逃走了。林逸飛瞪著眼睛幹歎氣。
6
小兩口兒跑了,林逸飛走進廚房看著滿灶台的蔬菜和魚肉臉色陰暗,蔣學成也苦笑:"還想留他們吃頓飯,瞧瞧兒媳婦做菜的手藝,你這都是一相情願哪!"
"你這個兒媳婦不簡單哪。"
"瞧著還不錯吧,人家姑娘也是大學畢業,有份不錯的工作,長得挺秀氣,氣質教養都挺好的。"向來做公公的也不愛刁難兒媳婦。
"你倒真舍得誇呀!我在天涯那兒見過她,從結婚證的日期看當時倆人已經結婚了,她愣沒認我這個當婆婆的!"
"是嗎?見過呀?"蔣學成有點兒驚訝,他覺得文靜應該是很傳統的女孩。
"這女孩比同齡的那幫80後多了點什麼,你看她那眼神挺定的,一看就是個有主意的。"
"有主意不好嗎?你不是最有主意的嗎?"多少有些挖苦的意思。
林逸飛不愛理他,順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說:"結婚瞞著家裏肯定是她的主意!她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這種孩子性格上有缺陷。"
"我們天涯倒不是單親家庭長大的,他的性格沒缺陷嗎?單親家庭的孩子有她的好,知道好歹,懂得珍惜。"
"你誇完沒有?這文靜還真有一套,就在咱家坐了十分鍾,就把你給收服啦?"
"我回書房看書吧……"蔣學成趕緊離炮火遠點。
文大成接到女兒的電話有些激動,第二天連夜從老家到了北京,他雖然沒什麼文化,可是想當初也是踏踏實實的一個人,那時候文靜媽家裏窮,父親又過世的早,文大成能說會道,在工廠做推銷員業績還不錯,隻是隨後經濟改革大潮滾滾而來,文大成缺定力少見識最後還是讓金錢迷住了雙眼。
天涯陪著文靜,黃昏時分在火車站接到了文大成,他穿著件花T恤,脖子上俗得發光的金項鏈一看就是仿製品,文靜對父親的態度依然不冷不熱,天涯倒是熱情周到,來到飯店彬彬有禮:"您應該能喝二兩吧?"
文大成小心地看著女兒的臉色:"有二鍋頭嗎?"
天涯衝服務員喊:"紅星小二一瓶!你也愛這個?對我脾氣!"文大成看著這姑爺苦笑不已。
"來,滿上,滿上。"天涯給文大成斟酒,找個話做鋪墊,"我陪您先幹了這杯吧,墊個底兒,恐怕您馬上要聽到爆炸性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