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苑內,幾個丫頭在阿諾的床前伺候著。
隻見淵王府內的三位醫師為阿諾清洗傷口時滿頭大汗,一盆盆血水不斷地端出房門。
三個丫頭哭得撕心裂肺,雲兒邊哭著還一邊罵著紅豆這個賤人,狗仗人勢。
宋娩走到清竹苑,沉默的站在院內,內心似乎是在責怪自己。若是她今日沒有出去瞎遊,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李知行看著她,心中的千言萬語仿佛被堵在了心口。他能看出宋娩的內疚,能看出她在強忍著心裏的難過。
他隻得靜靜地走到宋娩的身前,柔聲安慰道:“阿娩,這不怪你。為什麼不進去看看?”
“不了”,宋娩語氣低沉,平靜得如一潭死水。
她害怕她進去看到阿諾受苦的模樣,她便再也偽裝不下去。阿芷阿諾對她來說如同親人一般,如今阿諾受傷斷腿,宋娩想著若是躺在床上的人是她該多好。
宋娩說完,緩緩的走到秋千上坐下,自顧自的搖晃了起來。之前都是阿諾幫她推秋千的,如今,卻不知何時阿諾才能繼續為宋娩推了。
她看著其他奴婢們忙進忙出,卻隻是在院子外靜候著。
房間內的三位醫師皆是神色慌張,難掩臉上的愁眉。雖是幫阿諾包紮了傷口,可是阿諾傷勢過重,能不能醒過來就看天意了。
三位醫師在兩間裏待了很久,等他們剛踏出房門時,宋娩便迎了上去,擔憂的問道:“阿諾如何了?腿能治好嗎?”
醫師們見宋娩來,紛紛躬身行了禮,他們麵麵相覷,好似在問到底誰去回答王妃問題。
他們商量了一會兒,隨後其中一位醫師上前了一步回答道:“回王妃,阿諾姑娘性命算是保住了,可若是要醒來,怕是得一段時日。至於腿傷,在我們三個治療時發現阿諾姑娘的腿壞了一大半,若是勉強接起來,也怕是想要站起身走路還得多些時日。”
宋娩聽後連連道謝,哪怕是阿諾隻有一絲生的希望,她也不會放棄。更何況,阿諾現在的模樣,宋娩相信隻要好好調養,一定會好起來的。
三位醫師聽後連忙躬身,隨後去抓藥了。
而宋娩則是眼角泛起淚花,不爭氣的逃跑了。
這時候李知行察覺了她的淚光,卻並未多說什麼而是吩咐了一句:“阿娩照顧好自己,我去去就回。”
“做什麼去?”,宋娩說話的聲音中明顯帶著哭意。
可是還未等宋娩繼續說什麼,李知行便輕輕一躍,消失在了夜色中。
宋娩這才趕緊擦了擦眼淚,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她輕輕推開幾個丫頭的房門,步履緩慢的抬步走了進去。
轉眸看去,是滿臉蒼白,閉著眼睛,靜靜躺在床上的阿諾。
就這一眼,宋娩便再也壓抑不住心裏的難過,一滴一滴淚水滑過她的雙眸,滴落到了地上。
三個丫頭見了宋娩進來,皆是哭得更加傷心,在她們眼裏,宋娩便像是頂梁柱一般的存在。
宋娩走到阿諾的床前,雖說臉上笑著,可是淚水卻不停地滾落。
幾個丫頭見狀,紛紛上前安慰著。
說著王妃別擔心,阿諾隻是困了睡一覺,明天或許就能醒來。
看著床上不省人事的阿諾,宋娩伸手握住了阿諾有些冰涼的手,她輕聲的對著阿諾說道:“阿諾要早點醒過來哦,姐妹們做了桂花糕等著你呢”
聽到宋娩說話,阿諾的手指不禁攥得宋娩有些緊,好似答應了宋娩一般。
宋娩淡淡的笑了笑,手緊緊的握住阿諾。
另一邊的李知行迅速的回到了賢王府,隻見他在書房中翻找著什麼。佩卿納悶的看著自家主子,詢問道:“公子在找什麼?”
“之前從苗疆帶回來的靈藥”,李知行仔細的翻找著,在他的記憶中,那瓶藥應該是放在書房裏了才是,為何突然找卻找不到。
佩卿聽後有些不解,一路上李知行回來時便是一言未發。
進去淵王府挺長時間,他以為自家主子是和淵王吵架了才生氣離開的。
“公子,淵王府發生了何事?”
“阿娩的侍女阿諾被淵王的妾室打斷了腿”。
佩卿聽後有些驚愕,阿諾不過是一個丫頭而已,居然有人下得了如此重手。果然淵王疼愛妾室的傳言是真的。
隨後佩卿也沒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