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臉,吐了一口泥:“怎麼回事兒啊,這是?那炮是哪裏來的,也沒見對麵有炮呀,還真邪門兒了。”
“不曉得,好像是山那邊飛過來的。”二垂連猜帶蒙的說。
“你當我是瓜的說,山那邊那麼遠,他這要好大的炮才能打過來,那麼大的家夥,是隨隨便便能拖動的?你也不長個腦殼。”李克閑用手戳這二垂的頭。
二垂委屈的說“那你說是哪裏來的嘛。”
“我曉得,我還問你?仁哥你曉得不。”轉頭看向仁哥這邊,結果人家甩都不甩他。
仁哥臉色出奇的難看,望了望半山腰,隨即臉色鐵青,一雙拳頭握的青筋暴起,眼珠子轉了幾圈,拉過旁邊一人:“快去看看,一三連還有多少活人,全給我叫回來,這仗不能打了,趕緊撤。”然後開始叫人收拾家夥準備跑路。
李克閑不幹了,心想:被炸一頓,就要跑,那不是說我怕了小鬼子,這可不成。更何況,我就這麼給白埋土裏一回?怎麼著也得把場子給找回來不是,再說了,殺了老子這麼多兄弟,我不跟他們把仇報了,那還叫人嗎?
“先說,我是不走的,要走你們走,死了多少人我都還不曉得,也沒有打一槍,更別說給兄弟夥報仇,就這麼灰溜溜的跑了,我拉不下這個臉。”李克閑板著一張臉說。
剛下去的那人帶著40多個人回來了,對著李克閑說:“營長,能站起來的都在這裏了,其他的,其他的都死了。”
李克閑看著這些一瘸一拐,全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的士兵,心裏如遭重擊,搖搖晃晃的差點栽倒下去,被二錘給扶住了,待穩定了心神,推開二垂。
“我不信,就剩這麼點人?又不是沒被沒炮炸過,下麵可是兩個連,兩個。”用嘶啞的聲音吼著。
“真的,兄弟些都被炸死了。那炮彈挨著我們陣地犁了一遍,一顆顆炮彈落下來,就剩一個個大坑了,除了沒被炸中的,其他人連渣渣都找不到,連一連長都一樣,就剩個這個了,還是我在他的位置找了好久才從土頭翻出來的。”一個被炮彈餘威炸的全身黢黑的士兵,紅著眼,拿了一個隻剩下一半的肩章出來。
李克閑顫抖著手接過了肩章,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氣急道:“好,好,好得很,日你先人板板,老子跟你拚啦。”說完就要拿著槍往山下衝,不過被二垂和那些士兵給攔住了。
二垂焦急的說:“少爺,這不是去送死啊,還沒跑過去,就被打成馬蜂窩了,更何況別個還有那麼大威力的大炮,一不小心就被炸的渣都不剩,還是聽仁哥的,先撤,以後在找他龜兒子算賬嘛。”
“以後,以後個屁,老子通共才4個連,他狗日一頓炮就給我打來隻剩一半啦,乘現在他還不曉得我們虛實,衝過去,殺一個夠本兒,殺兩個就報個仇,死啊都值得。”李克閑接近瘋顛的吼著。“老子的兩個連拉,你賠給老子,賠給老子!”
仁哥見大家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好看見李克閑在這裏撒瘋,二話不說,走到他背後就是一槍托。頓時在那裏亂嚎的李克閑就暈了過去,看了二垂一眼:“背著他,趕緊走,我估計這裏馬上也要被炸了,先把命保到,才有機會說報仇。”
對麵一位日軍指揮官,拿著望遠鏡看到了山上李克閑的動作,咧起了嘴角。不過當看見仁哥把他打暈,二垂扛著他就往後跑,那笑容就給凝固了。歎了一口氣:“可惜了,再耽擱一會兒,就可以把它們全部消滅了,真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精銳部隊,居然有這麼強的火力配備,看樣子不像是晉綏軍,還帶著新式武器,大多數人都是兩把槍,真是奇怪,這些支那人是麼時候有這麼先進的裝備了?”
不甘的看著消失在山上的眾人,緊接著就是一陣炮擊,山頂的土都被削了一節下來,而眾人剛剛跑到後麵的半山腰,就聽著山頂上的巨響,踩著搖晃的山體,一個個都是劫後餘生的表情,大家夥兒也感激的看了看仁哥,不過腳下的動作可沒停下來,碼足了勁往山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