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旦城外的天空是寂靜的,沒有炊煙也沒有燈火。

一條髒兮兮的短褲套在身下,江岑赤裸著上身躺在赤旦城外草地上,不遠處的老樹上晾曬著他的背心。

口中嚼著說不清是什麼品種的獸肉,又幹又柴,隻能多嚼幾口拌著唾液才能下咽。用來燒肉的火堆已經熄滅,隻剩下焦木互相陪伴著劈啪作響,時不時冒出火星子,在夜晚天空的注視下漸漸消失。

這是江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天,在山裏當野人的第二天,鍾家的人在自己打傷他們的小少主逃跑後,追到城外就消失了。

*

三天前

黑暗…空洞……

大腦缺氧一般難以轉動,思維運轉變得遲鈍起來。

這是哪裏?

這種恍若被世界隔離的感覺讓江平心底滿是恐懼,心髒狂跳,神經緊繃,用力想要睜開眼, 卻怎麼也睜不開。

…什麼情況?…是夢嗎?夢魘了?

冰冷的機械聲傳入了耳朵

“滴——,空間躍遷完成”

隨著聲音出現,所有的束縛都消失了,失去的感官全都回到了身體裏,他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呼吸聲還有吵鬧的人聲。

緩過來了,剛才什麼聲音?

他調動大腦用最快速度睜眼,看向四周,因緊張狂跳的心髒還沒緩下來,手上還留著緊攥拳頭時掐出的紅印,此刻微微發疼。

這裏是一條很破舊的街道,一個自己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

街道建築牆壁上的磚頭幾乎掉了一半,屋頂的瓦片也殘缺不全,裸露出隱藏在他們之下的木構架,有的甚至都已經掛滿了蛛網。

路上行人稀疏,最多的是穿著紅色勁裝的巡邏隊伍,他們手持兵器,脖子的位置都有紅色火焰的標誌。

此刻自己的位置在街道一個三層的閣樓的最高層,右邊還擺放著不知誰人放在這的躺椅,上麵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左邊看去的盡頭是這個閣樓的樓梯,同躺椅一樣落滿灰塵連一個腳印也沒有,顯然是閑置了很久。

晨間吹來陣陣涼風, 空氣中裹挾著濕潤微涼的水汽,他隻穿了一個背心和短褲,吹的他渾身一激靈。如同牙齒突然咬了一塊堅鐵,酸爽直接躥遍了腦子,大腦也被激出從未有過的清明。

阿嚏!!啊啊啊啊啊啊啊啾!

江岑揉揉鼻子,把將流不流的鼻涕吸回去。

我做夢了嗎?我怎麼記得自己從來沒見過這種場景,為什麼會夢到,做夢也會疼嗎?

他伸手試探性的摸上欄杆,冰冰涼涼的,想到之前那冰冷的聲音,真實的觸感和眼下場景讓他又將自己的想法否定。

應該不會是做夢,難道是被人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