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段連施施然走上台階，身後寶劍追著他，自己鑽進劍鞘，頗有幾分絕世高手的風範。
裴黃裳眉頭皺緊，似笑非笑道：“不異與碧玉二劍！你小子命真好……嘶，還有承影、魚腸、赤霄？玄陽道長這麼大方？”
段連卻沒接話，反而斜望了寧柔兩眼，眼神中滿是玩味。
裴黃裳麵色微變，無奈辯解道：“裴某方才專心撫琴，一時沒注意這姑娘靠近此樓……如果是平日，定然是不許女子進來的。咳咳，再說，她又不是我請來的，怎麼能算壞了規矩？”
段連心中暗笑，他還記得上次來時，裴黃裳責怪朱龍野不該帶著宇文姬，說他的地盤不允許女子踏足。
但今天寧柔獨自闖入，非但沒有遇到任何攔阻，兩人還相談頗歡，果然所有規矩都是用來被打破的。
他卻不知，寧柔之所以沒有被趕出去，一是因為她來自平嶺山，讓裴黃裳拿不準其目的何在；二是因為她名字中也有個柔字，觸動了這位“情聖”的心疾。
其實所謂的不準女子踏足的規矩，也隻是他避世隱居的借口而已，並非一見女子就要打要殺。
寧柔卻不知他們話中故事，反而才明白過來所謂的裴豫州是誰，驚問道：“您就是裴黃裳前輩？”
裴黃裳淡淡一笑，繼續對段連道：“你小子氣運鼎盛，果真得了寇謙之點化。如今碧玉為基，不異為用，雖與世人武道修行之法迥異，難得另辟蹊徑，未來或可超出我等許多。”
“還是多虧了裴先生指點，晚輩才有這等機緣。”
段連聽他兩次說自己“命好”，“氣運盛”，也不知到底好在哪裏，隻得送上一頂高帽。
“嗬！若非因為裴某見你身佩寒雪軟劍，也不肯助你。”裴黃裳頓了頓又道：“她……還好嗎？”
段連知道這個“她”字指的正是自己師傅賀柔影，卻故作茫然道：“裴先生說誰？寇真人嗎？昨晚之後再未見過……”
“哼！”裴黃裳很是氣惱，又不好意思再問，隻得轉向寧柔道：“你為何與這個臭小子一起來？他看上你了？”
寧柔沒想到這位前輩如此直接，麵皮微微有些發燙，扭捏答道：“晚輩一時不慎，著了他奸計。打又打他不過，隻好逃跑，慌不擇路來了這裏，誰知他追來！”
“嗯……這小子看著不像好人，小姑娘可要當心呐！”
段連十二分無奈，剛才還說自己氣運鼎盛。一句話得罪他，就變成看著不像好人。
怎麼說都是看你心情，如此小肚雞腸，難怪師傅沒瞧上你！
寧柔聞言不懷好意瞟了段連一眼，揶揄之色溢於言表。
裴黃裳又道：“若你不是洪開元的傳人，裴某便教你兩招，以後不至於打不過這臭小子。可惜，可惜！”
寧柔這才感覺到，他對師公似乎不那麼友好，可能並非是自己以為的那種“故人”，說不定還有些什麼恩怨。
當下小心翼翼道：“前輩指點不敢奢求，今日有幸到此，已是不勝之喜。”
裴黃裳興致缺缺，剛要下逐客令，卻聽段連道：“裴先生，我有一事不解，可否請先生賜教一二？”
“如果是武學劍道就不必提了，裴某比不上寇謙之……如果是有關陸家之事也不必問，我自然沒有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