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會如期舉行。
衛國進行了很多場表演,華麗的騎術,精湛的射箭技巧,激烈的摔跤表演,每一次都是在在向在座的人炫耀國威。洛嘉也被眼前的精彩表演迷住了,她從未見過這些,燕國男兒大多文質彬彬,拿來炫耀的從來都是滿腹詩經。
表演很快就結束了,之後的項目就是各國王子公主間的自由比拚了。洛瑉岐被叫去參加比試去了,走前特地囑咐宋稚留下保護洛嘉,這是宋稚求之不得的。洛嘉不會騎馬也不會射箭,隻能坐在座位上百無聊賴的數著杯子上的花紋。
“燕國公主洛嘉?”
一位身著衛國服飾的男子走了過來,手中端著一杯酒,身後的辮子隨著他的步伐左右擺動。瞧見了男子的姿態和歪起的嘴角,在洛嘉聽來這男子的語氣帶著些戲謔的成分。
洛嘉習慣性地回頭看了看宋稚,宋稚附身湊到洛嘉的身旁說:“衛國大王子陰鵬。”
大王子,就是那個把哥哥叫去羞辱的衛國大王子。
“見過大王子。”洛嘉起身微微行了個平禮。
“中原女子就是好禮儀,與我們這的姑娘不同。”
陰鵬對著洛嘉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後一飲而盡。
“大王子謬讚。”
洛嘉並不喜歡陰鵬身上的氣息,她隻想快些逃離。
“但是過分懂禮數了還是不太可愛,我喜歡不安分的美人。”
陰鵬邊說著邊靠近洛嘉,還用帶著衛國圖騰的手串拂過洛嘉的臉。
但是宋稚不會讓他如此輕浮的人接近洛嘉,他在陰鵬舉起手那會兒就拉住了洛嘉的手,把她往後拽了拽。
陰鵬看著一臉嚴肅的宋稚沒有理會,又繼續輕笑道:“看來也不是那麼懂禮數,一個臣子居然可以對公主這麼無禮。”
“這是燕國分內之事,大王子可還有其他事情?”洛嘉冷臉。
陰鵬本還想調戲幾句,卻被突然出現的陰琪打斷了。
“皇兄,比試馬上開始了,就等你去開場了。”
陰鵬回頭道:“一群廢物而已,比來比去也沒意思。”
雖是如此說,但陰鵬還是跟著陰琪走開了。陰鵬走後,陰琪還不忘回頭對洛嘉笑了笑,洛嘉看到之後也看出了陰琪是來救場的,於是也笑著點了點頭。
“剛才是末將失禮了。”
洛嘉回頭看見了低著頭的宋稚,這句話在洛嘉聽來有些五味雜陳。許是年少的一麵情分讓洛嘉總是想著與宋稚親近些,不用過於拘於那些規矩。洛嘉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情愫,可能是公主對國民的關愛,也可能是對故人的親切。
“無妨。”
經此一事,洛嘉對衛國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一點好感也全無了,她如今隻想趕緊回家,回到燕國,回到自己父皇母後的身邊。
“公主若是不適,就讓彌月帶您回去吧。”
洛嘉仿佛被看穿了心思,看著宋稚沒有說話。
“我會去同殿下說明。”
洛嘉點了點頭跟著彌月回去了。可能是水土不服,也可能是剛才的事情過於惡心,回到房間之後,洛嘉就沉沉地睡了過去。她做了個夢,夢中的主角是宋稚,她夢見了他在戰場上是如何殺敵,如何破陣,如何死裏逃生。夢中場麵驚心動魄,洛嘉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額頭,身上早已布滿汗珠。
是因為昨日聽他說了太多嗎?
洛嘉昨日雖然一直在聽宋稚說著這些戰場上的事情,但總歸隻是聽一聽,當時並未感受到有多血腥。直到這個夢境的出現,她雖知道夢中事物大多不真實,但是她隻覺得宋稚經曆過的可能比她夢中的更為殘忍可怕。
遙遠的邊地是廝殺的戰場,耳旁的呼嘯是刀劍的鳴嘯,人人隻管揮刀,血水早已染紅了雙眼,就算被喚作煉獄也不為過。而戰場的夜晚卻寂靜的可怕,燃起的篝火也暖不了鐵戈的寒意,四下無人說話,隻是安靜地待在原地,麻木的等待著下一場廝殺的到來。
洛嘉醒來的時候大會已經結束了,洛瑉岐也回到房中休息了,她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洛瑉岐和宋稚是找了何種托辭掩護她。
“公主,您醒了?”彌月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洛嘉沒有太多的精神,隻是點了點頭。自從來到這裏之後,洛嘉基本沒有吃過什麼東西,衛國的食物大多原汁原味,甚至還有些生食,洛嘉實在是吃不習慣。
“剛才陰琪公主來過了,但是見您在睡覺就走了。”
“她可有留下什麼口信?”
“她隻說明日再來。”彌月搖了搖頭給洛嘉遞了塊剛擰幹的毛巾。
“好,知道了。”
彌月伺候洛嘉洗完臉之後就端著水出去了。
“啊。”
門口突然傳來彌月的叫聲,洛嘉趕緊下床查看。
“怎麼了?”
“宋將軍,您怎麼一直站在門口也不吭聲啊?”
彌月被嚇得扔掉了手中的水盆,幸好宋稚眼疾手快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