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簽字，契約就算生效了。”
昏黃的燈光下，杜蘊識垂著臉，一言不發。洗到發白的襯衫與高檔的包間格格不入。
長長的劉海和老土的眼鏡遮住她的大半張臉。她聽到男人的話後，嘴角不安地抿起。
杜蘊識緊張地探出細白的手指，緩緩地取走合同，“我想再看看。”
“當然可以。”說話的人戴著金絲眼鏡，西裝筆挺，冷淡地回應道。
合同上的條例滿滿當當，寫滿了在一年時間裏，杜蘊識作為情人要滿足的種種要求。
她草草翻過，直接來了協議的最後一頁，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包養的金額。
杜蘊識的目光牢牢盯在上麵，仿佛要將那張紙盯穿。
———整整一百萬。
媽呀，就這？
該說不愧是古早言情嗎。
現在總裁文不都通貨膨脹到幾個億了嗎？
古早言情文在這方麵怎麼不跟著與時俱進一下！
林特助看著少女大驚小怪的表情，不由心裏有些鄙夷，他對這種隨意出賣自己身體的女生沒有什麼好感。
尤其對方有點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他的專業素養不需要用到這種人身上。
所以他幹脆冷嘲道：“一百萬夠你還債了，自己能賣個什麼樣的價位，你自己心裏應該有數。”
這話說得相當不留情麵，就像是在當麵扇人的耳光。
麵前的女孩卻沒有像之前那般怯懦，而是抬起頭，摘下眼鏡定定地看著他。
雪白的皮膚，如小鹿一般溫順的眼睛，鼻尖挺翹，嘴唇紅潤，唇珠飽滿，配上海藻般的長發，漫畫般的美感撲麵而來。
丫的。
質疑什麼都不能質疑本人的face。
看著這張臉再給老娘說一遍。
某個瞬間，林穆之瞳孔微縮。
太像了。
這張臉簡直就和霍棠一模一樣！
怪不得總裁從第一次見她就魂不守舍，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甚至從他這個角度看，杜蘊識的容貌還要更好看。
“回去告訴霍銜，一百萬不夠格。”
林特助皺眉看著眼前漫天要價的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本來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情，突然出了岔子。
“你別給臉不要臉。”
杜蘊識把眼鏡重新戴上，又回到原來那般土氣懦弱的樣子，但氣勢上卻生生高了一大截。
她不慌不忙地開口，“這是我的要求，你隻管告訴霍銜就是了。”
”一百萬這個價位，是林特助出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哦。”說到這兒，她那雙被鏡片蓋住的眼泛出光彩。
頗有暗示性地湊近，話語間全是曖昧。
可她的眼神確是清醒的。
絲毫不顧及是不是麵前人踩到底線。
林穆之被她的輕佻的動作嚇了一跳，整個人僵住無法動彈。
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杜蘊識吸引，甚至有些情不自禁地期待她下麵的話。
“林特助100萬可以包我...”
林穆之屏住呼吸，揚起個嘲諷的笑容。
“一個晚上。”女生的笑容直白而輕佻。
說完這些話，不顧給林穆之造成怎麼樣的衝擊，杜蘊識把合同書丟到對方胸前，然後瀟灑地離開。
抱歉，她還急著趕下一場。
如果鏡頭慢回放，單看她此時雷厲風行的步伐，一定以為她要是參加什麼重要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