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克萊德河水拍擊在沙灘上,一次又一次的撞擊露出了河堤的深色泥土,遠處冰冷灰色的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一點一點的將整個倫敦包裹。雲層疊在一起,露出一個若隱若現的巨型人臉,好像天神在注視著人間不軌之人。
1990年,孤兒之家。
這是一個黑暗的,陰森中帶著一絲古板的孤兒院,牆壁是灰白色的,高處被藤曼掩蓋,依稀可以看見幾隻鳥類屍體掛在上麵,被鐵簽子貫穿然後再掛到鐵絲網上。
這所孤兒院很早以前就存在了,具體來曆不可察,有些人說孤兒院是在二戰之後成立的,大多數的孤兒無家可歸,而政府則給予那些收養人一些好處。也有人說是這裏當初是富人的宅院,後來被人看中當作了窩點,為了掩人耳目開辦的孤兒院。
人們總是會在四處傳遞的謠言上加以自己的想法進行佐證,使他們的話看起來更加的真實。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這家孤兒院很亂,也很破。
孤兒院門口堆放著大量的垃圾,房子依稀可以看出幾分過去的榮華,但是經曆了二戰洗禮的它顯然無法同過去一樣年輕,而且管理這所孤兒院的瓊斯夫人顯然也沒有那個財力去對其進行修繕。隻能在原有基礎上多打幾塊木板,來充當支柱。
麻麻密密的電纜纏繞在一起懸掛在天空之上,上麵還能看到一些切割痕跡。西街的老喬治放出消息願意回收這些電纜,有些人就爬上去切割,不幸的是他們試試就逝世了。其中也包括一些孤兒院的孩子,他們實在是餓的不行。
世道很是艱難,對於窮人來說什麼太平盛世都是一樣的悲慘痛苦,區別在於現在比以前活得更久一點,吃的苦也就更多一些。
一道大鐵門把孤兒院和外界分割開來,這無關緊要,因為鐵門內外都是一樣的破敗。它帶來的最大意義是在當地宣稱這是他們的地盤,小偷幫的地盤。
孤兒之家,地下室。
一幫小孩子安靜地站在他們的院長身前聽著她的教誨,這些孩子大半畸形,剩下的也有不少是殘疾。
“怎麼今天這麼點錢,貝蒂,你是不是偷偷藏起來了?嗯?我看你似乎還缺乏一些管教。”
一個麵目猙獰,渾身肥肉。打扮的很是妖豔的女人掐著麵前瘦小孩子的脖子惡狠狠的咒罵。
“約翰,你把他帶下去,好好的給我管教一下,要是下周他們還是這些收成,你上交的份額就得多給我一成。”
“明白,瓊斯夫人。”約翰麵無表情的走出人群,拽著貝蒂的腦袋拖到身後去,貝蒂的腿腳一瘸一拐的。
身後的瓊斯夫人盯著約翰,眼神眯起來,帶著一點陰狠。
“我在此表揚維恩,今天的收成不錯,他被允許同他的成員吃麵包。至於你們,好好的給我在這裏反省,下周如果還是隻有這些錢,我會讓你們重溫一下被鞭子抽打的感覺!”
在瓊斯夫人離開了地下室後,一旁的維恩趾高氣昂的走到約翰麵前,“神奇的約翰,不死的約翰,餓肚子可是沒辦法去偷麵包來吃的,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這個肮髒下作的小鬼。”
約翰微微皺眉,他看了麵前的維恩一眼,語氣冷淡地說:“我不知道你今天走了什麼狗屎運,但是我知道如果明天你沒有帶來瓊斯夫人預想的收獲,你一定會死得很慘。”
說完約翰就帶著身後的孩子們走了出去。隻剩下留在原地表情陰沉不定的維恩和他的小弟。
走在走廊裏的約翰冷靜的下達著命令,“一切照舊。”
一個男孩被別的孩子推擠了出來,他是福伯,小心翼翼的說:“可是瓊斯夫人說……”
“我會想辦法,現在你們都給我回去,這兩天沒有我的話不要亂跑,我有些擔心維恩他們偷不到錢會起歪心思。”
這些孩子明顯被嚇了一跳,飛快地跑回房間去查看自己那些可憐的便士。即使七八個人也湊不齊幾個英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