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想難得的皺眉，這脈實在是一言難盡。
“大姐，你是剛生完孩子？”
“嗯……”聲若蚊蠅，白姐掐著自己的手。
藍書秀看不過去，拉著葉想，快速的將這位白姐的情況說了一遍。
葉想默然。
白姐今年29歲，十九歲嫁給她丈夫，然後就一個接一個的生孩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連著生了5個女兒。
白姐丈夫是所謂的九代單傳，到他這一代，孩子是多了。
沒有男孩。
一開始白姐婆婆還很高興，說白姐是旺夫的命，給家裏生了這麼多孩子。慢慢的，就開始罵人了。
白姐丈夫性格暴躁，加上要養這麼多孩子，壓力大，就開始打罵妻子。
白姐從一開始的開朗愛笑的人，變成了現在這樣。
生了孩子也不能好好坐月子，要帶孩子，要上班，要做家務，還要被打被罵。
她就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小心。不敢大聲說話，不敢抬頭。
今天來是來看生孩子的。她想生了男孩。
葉想很想告訴她，孩子的性別是由男性決定的，生男生女都是一樣的。
女孩也可以有出息，也會孝順父母，為社會做貢獻。
但是，她想必是聽不進去的。
葉想斟酌著語句，“白姐，你現在身體太虛了。如果……你要生……男孩。”
這話實在是有違本心，說的很是艱難。“要繼續生孩子，你得先養好自己身體。”
白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動的握住葉想的手，“真的麼？真的有辦法生個男娃？”
生男娃。葉想勉強一笑，“不一定，我沒辦法決定你能不能生男孩。我隻能調理好你的身體。”
白姐眼裏的光一點一點熄滅了，嘴巴一咧，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這樣啊。那我就不看了。”說著就要起來。
葉想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拉住她的手，深吸一口氣，聲音輕柔，“你自己的身體不調理好，你怎麼再生孩子啊。”
如果是以前的葉想，對於這種為了生男孩連命都不要的人是嗤之以鼻的。
可是現在，葉想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許該救一下她。
“你身體不好，怎麼養大你的女兒？你不心疼她們麼？”
白姐身體明顯顫了一下，抬起一張暗黃的臉，“是啊，我苦命的女兒，投胎到我肚子裏。是我沒用啊。”
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家裏的寶貝，父親疼母親愛的。
而自己家的女兒呢？除了大女兒是家裏的第一個孩子，被寵愛了幾年，後麵生的幾個，都被嫌棄。
“所以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你的女兒隻能靠你了。你要是身體垮了，她們怎麼辦？”
葉想看出她對女兒的留念，暗暗鬆口氣。
她還愛著自己的女兒，而不是像王春芬一樣。
她還是個稱職的母親。
葉想快速寫下藥方，交給她，“你照著藥方吃，好好把身體養好。我下次來，讓書秀姐來教你。”
白姐細致的將紙疊好，放在貼身的小包裏。
“大妞她媽！你還不回家做飯，死在那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