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快醒醒吧!”
林懷安在一陣急切的呼喊聲中緩緩睜開了雙眼,隨即而來的就是一陣劇烈的頭痛,大腦仿佛一片空白。
林懷安抬眼看了看床邊的男子,隻見一高一矮兩個少年站在自己床前,滿眼焦慮的望著自己。
隻見這二位少年都是十幾歲的樣子,高一點的少年生得黢黑健壯,如同一塊小煤山。矮的那個倒是白淨和善,像是年畫裏的福娃。眼見自己醒來,兩個少年眉宇間才稍稍有些緩和。
“謝天謝地!公子!您終於醒了,自從您壽辰出事那天,您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了,可把我和十七嚇壞了!”白麵的少年趕忙說道,眼角中竟不由得滲出一滴眼淚。
“別別別!我可最看不到大男人哭了!”林懷安趕忙擺擺手,他看著眼前一雙古裝的少年不由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他迷茫著雙眼望向說話的少年,
“這個...不好意思,請問這裏是...哪裏呀?還有...您哪位啊!”
“公子!這可使不得!小人是從小照顧您的徐阿福,這黑臉憨子是一直跟著您的徐十七!公子怎麼不認得我們了?”白麵少年“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
身邊那個黑臉少年徐十七愣在原地,撓了撓頭,似乎是在回味徐阿福口中的黑臉憨子是不是自己。阿福趕緊拽了拽他的衣角,徐十七如夢初醒般也跪了下來,林懷安直感覺地板猛地一震!
“二位小哥這是幹什麼?快快起來啊!”林懷安嚇了一跳,自己一個泥坑裏長大的野孩子哪見過這般大禮,趕忙起身準備去扶,卻見自己一身潔白長衫,完全不是自己那條穿了多年泛著油花的牛仔褲。再望向四周,隻見自己身在一間寬敞明亮的黃梨木雕的屋子內,眼前一道翠玉屏風將內室和外廳分隔起來,幾張古香古色的木架子上擺滿了字畫和玉瓷寶物,金銀珠寶更是不計其數!
“快快快!給我找個鏡子過來!”林懷安也顧不眼下跪著的兩人,腦袋如同雷劈一般嗡嗡作響。
徐十七身手敏捷,“蹭”的一下竄了出去,很快拿了把純金鏤空雕刻的銅鏡遞了過來,銅鏡背麵還鑲了一顆鴿子蛋大的紅瑪瑙!
林懷安對著銅鏡照了一下,隻見鏡子中的少年劍眉星目,白皙俊逸,一副風流貴公子的打扮,隻是眉宇之間還有幾分自己之前的神韻。
難道我?穿越了?!
林懷安大腦飛速閃過畫麵,自己本是清元大學曆史係的大三學生,自幼便過著無父無母的孤兒生活,街裏街坊的你幫一下,我拉一把,林懷安吃著百家飯艱難長大,受盡嘲諷冷眼、孤苦欺淩。終是在二十歲的年紀練就一身狡猾堅韌的性格和三教九流的江湖伎倆。
靠著一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林懷安開了家小文物店,一邊上學,一邊倒賣些小文物。林懷安靠著自己半真半假、半哄半騙,日子倒是過得一天比一天滋潤,眼看就要實現在清寧立足的願望。一次偶然契機,林懷安撞見學校裏的超級富少趙楠霸淩同學,林懷安看著同是窮苦家庭的女孩被脫衣侮辱,不由得怒上心頭出麵製止,卻不曾想趙楠倒打一耙誣陷林懷安對那個女孩圖謀不軌,而校方領導早和趙家沆瀣一氣,不分青紅皂白就讓林懷安退學。趙楠更是依靠趙家的權勢,糾集一群社會人士將林懷安苦心經營的小店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那一晚,林懷安被打的,他無力的躺在灰燼旁,任憑暴雨宣泄在臉上。
趙楠撐著傘,鋥亮的皮鞋踩在林懷安的臉上,邪笑著說了句林懷安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
“你這墊腳石,也想逆天改命?”
這一刻,林懷安心如死灰,原來現實中的普通人拚了命的努力,在權勢麵前不過如同螻蟻一般弱小可憐。林懷安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再睜眼時竟是如此這般穿越後的情景,自己不僅迎來了重生,更是成為了這個朝代的首屈一指的貴公子!
林懷安下意識的摸向了腰間,一個血色般玉蟬赫然出現在手中。
林懷安此人最喜歡雜書古書,又頗具眼光。初次倒賣物件之時,便從偌大古玩市場中一眼相中了這枚玉蟬,隻是那時自己隻感覺這玉蟬不會晚於漢代,必定價值連城,便隨身放在身上。而眼下往日暗淡的玉蟬如烈火般鮮豔奪目,恐怕這玉蟬才是穿越的關鍵!
可此時的林懷安顧不得深思,既然老天給了自己一次重新再來的機會,無論如何自己也要活得轟轟烈烈,就算老子是墊腳石,也要做頂天立地的天下柱石!
想到這林懷安嘴角一歪,狂傲的笑了起來。
“完了”徐阿福一個沒忍住,眼淚又要留下來了,“公子以前隻是敗家,這下竟變得瘋瘋傻傻!”
“呸!你才傻了!”林懷安罵道,正欲動肝火之時,又是一陣劇烈的頭痛。
一瞬間,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記憶翻湧了上來。
那天晚上,月黑風高。
林懷安在長樂居壽辰大宴喝了個酩酊大醉,卻偏要單騎夜行。行至雲夢河邊,婆娑林影中,竟射出三支箭,林懷安座下高馬嘶鳴一聲便轟然倒地。林懷安猝不及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隻是這一摔,林懷安看清了高馬所中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