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嶺地處江南,遍地都是古色古香的小鎮,透著濃濃的曆史文化底蘊,而祝家則可以稱得上是南嶺最古老的家族了,祝家的這座老宅更是曆史悠久,經過幾次翻新修整,古樸中又透著些許現代文明的風貌。
祝無虞在祝家老宅有一個自己單獨的院子叫聽瀾小苑,這個院子原是祝家祖上一位嫡出小姐的閨房,祝無虞自小體弱,祝家祖父請了南鄰有名的風水先生來祖宅給自己的小孫女挑了一個風水最好,最合她八字的院子作為她的閨房,聽瀾小苑元也不叫“聽瀾”二字,而是叫“聽斕”,但風水先生說祝無虞命中缺水,忌火,所以將老爺子親手將掛了百年的牌匾取下,改成現在的“聽瀾”。
南嶺的天氣總是帶著些許潮濕的氣息,清明時節又總是下著雨,風中裹挾著綿綿細雨透著一股涼意,今年的清明是在閏二月,按照陽曆算起來現在已是四月了,祝家大哥和幾個年輕小夥兒都已穿上了薄薄的春裝,唯有祝無虞在這樣的天氣下還裹著一條厚厚的披肩,絲絲冷風襲來,忍不住將身上的披肩裹緊了幾分。
祝家老宅的作息十分規律,對小輩教育也是十分嚴苛的,早飯時間過了,廚房便沒有早餐可以吃了,隻得等到中午才有東西吃。祝無虞昨天下午在學校有一節晚課,結束大概都已經九點左右了,念著今天家裏祭祖連夜從學校趕回了老宅,老宅地處郊區,離學校大概兩個小時的車程,祝老爺子心疼孫女的身體,但是清明祭祖祝家旁係都得參加,祝無虞一個嫡係的嫡出姑娘若是不在,怕就要落人話柄了。祝無虞昨夜連夜回了老宅,但她昨夜並沒有睡好,迷迷糊糊做了一晚上的夢,跟以往的那個夢一樣,醒來隻記得刺骨的痛,但又怎麼都想不起來到底夢見了什麼。
祝無虞早上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了,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往花廳的方向去了,現在這個時辰,老宅已經沒有早飯可以吃了,她索性也就不往餐廳去了,祝老爺子喜歡在花廳下棋,今日祝家大哥祝裕也會來了,估摸著老爺子這個時候正拉著大哥下棋呢。
從聽瀾小苑出來,她撐著一把油紙傘,沿著長長的回廊繞過庭前的假山,往花廳的方向而去。遠遠的之間一青衫女子,手執一柄傘麵繪著點點紅梅的油紙傘,自煙雨朦朧中走來,待她走近後,老宅的傭人立刻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油紙傘。
“爺爺,大哥。”
“哎呦,棉棉啊,怎麼不多睡會兒啊,昨晚上回來都那麼晚了,肯定累著了,你奶奶讓廚房給你單獨留了早飯,這會還在裏屋熱著呢,快去先吃了。”
祝無虞乳名棉棉。
祝無虞剛跨進花廳的回廊,老爺子棋也不下了,隻顧著他眼前的祝無虞,生怕餓著他的寶貝孫女。祝無虞對於老人家的偏愛是深有體會的,祝家不管是誰起晚了,說沒早飯吃那就是沒有,但祝無虞不一樣,餓著誰也不能餓著她了。
待祝無虞走近後,老爺子見祝無虞今日的臉色有些蒼白,人也看起來病懨懨的,祝裕也見著自己妹妹這副樣子,忍不住有些擔心。
“棉棉,臉色這麼差,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學校最近課多不多,累著了?”
祝裕年近三十,是祝無虞這一輩中祝家最出色的一個,祝家現任家主,在外人看來,祝家世代清流,唯獨出了祝裕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整個南嶺的黑色勢力基本都掌握在他的手中,當年祝家嫡係繼承人也就是祝無虞的父親被人虐殺致死,母親在葬禮時當場撞棺而亡,祝老爺子一時承受不住喪子又喪媳的巨大打擊,一病不起,就在這時祝裕接手了祝家,那年他剛滿十九歲,而祝無虞也僅僅隻有八歲,十九歲的少年以雷霆手段保住了祝家,更是以及其血腥的手段報了殺父之仇,從那之後人人背地裏都說祝家世代積累起來的名譽就毀在了他的手裏,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在麵對祝無虞的時候有著難得的細心與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