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小丫頭叫著:“公主,堅持住。公主,堅持住”說著已是泣不成聲。
產婆急的滿頭是汗,在公主腹部用力推拿,可是孩子依舊沒有要生出來的跡象。
這時洪朝大師上前為公主輸送內力過去。洪暮大師上前道:“師兄,還能否送公主去禪房。”
洪朝正欲點頭,忽聽公主道:“大師,不必,本宮府邸昨夜遭遇刺客,才趕路出逃至此地,如今汙了佛門聖地已是不敬,不可再……”
正說著,一股疼痛襲來,話音戛然而止。
這時隻聽一聲啼哭響徹天地,眾人回神,產婆高興道:“生了,生了,是位……”
話語再次中斷。
洪暮大師接過產婆手中的孩子遞給了師兄,那口型分明是無聲的三個字:“鳳-凰-女”。
洪朝大師接過孩子麵向公主,見公主身下已是血泊,心中了然。
雖沉痛卻依舊硬撐出幾分笑意道:“樂安公主殿下,是位小世子,小雲少帥,雲家有後了,鎮北王有後了,恭喜!恭喜!。”
樂安公主看著嬰兒額間那一抹漂亮的鳳羽胎印,同樣心中有數。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鳳凰女怎就投生到了雲家,那這孩子要怎樣活下來。
想到這些,心痛如刀攪,隻可惜,自己是不成了。
她望向天際,從西北方起,那漫天的鳳尾雲橫跨整個天空,一道道被初升的太陽映得嫣紅似火。
她的駙馬,雲擎天元帥,正在鳳尾雲的另一端與蠻人交戰。來不及看孩子出生,來不及看她最後一眼,更來不及送她最後一程。
那是四國敬仰的大英雄,是她十七年人生裏一直崇拜的人,是她願意為其綿延子嗣的人。
天上鳳尾雲橫貫長空,地上誦經的梵音聲聲入耳。
樂安公主看著這一切,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威風凜凜,立馬橫刀的男人,遠遠地向她奔來,依舊是數月前喜袍加身的樣子,即美且帥,令人心折。
她一時看的欣喜異常,眼中悲傷盡除道:“漫天祥雲,梵音聲聲,擎天元帥,我以你之名號,入我兒之名,伴我兒一生平安順遂,長樂無憂,我兒從此就叫雲天音。”
話剛說完,忽然見自己手腕上那古樸的,銀質鏤空手鐲脫落於地,裏麵的翠玉也失了顏色。
心中哀淒,趕緊拾起手鐲戴在了孩子手上,那銀鐲沒有活口,卻見公主輕撫孩子手腕後,竟自動與孩子手腕貼合,再也無法取下來。
兩位大師抱著新生兒去了後院禪房。
樂安公主氣力不足緩緩道:“承兒,轉告你義父,忘……忘了本宮,再娶……一……一房妻室……”
雲承焦急道:“母親,您會沒事的,父帥有交待,等平了前方戰事,就來接您回去。”
“樂安城公主府已經建成。都是城中百姓出資建造,一殿一宇,一花一草都滿含城裏城外百姓的期待,萬不可辜負呀!”
雲承言辭懇切,可是懷中公主的身軀已經漸漸轉涼,耳邊還回蕩著公主淺淺低喃:“照顧好……阿音,我的……好……女兒。……助……她活……下來,……一定……活……下……”話沒說完,遺願明了。盡管雲家得了鳳凰女等同謀逆,可也要保孩子一命。
此時的雲承已經不知如何向義父交待了,半年來義父連上三次奏折,請求聖上允許樂安公主,他的鎮北王妃,回鎮北王的封地樂安城待產,都被聖上以公主有身孕不易遠行為由拒絕。
前方戰事吃緊,無奈隻得命義子雲承來照顧公主王妃。
臨行前父帥與之秘談,鳳凰女之事傳的沸沸揚揚,不知是誰設的局,想要的是什麼。
如今皇帝扣著王妃不允許離京,恐怕所圖不小,若王妃不能來到樂安城生產,必須提前做好準備,必要時可以求助護國寺住持方杖洪朝洪暮兩位大師。
可是他來到京城,幾乎什麼也做不了,除了自己,帶來的軍中將士全被皇家侍衛安排在了一些打掃,灶房,擔水的職位上。
昨夜不知是哪國派來的刺客,目標直指公主殿下的寢房。
一番廝殺後,公主府的侍衛死傷大半。
帶來的軍中將士一路護送公主出逃,卻發現整條街的刺客,也分不出是誰派來的,總之逃就對了!隻得向出城的方向奔來。
誰知經這一場巨變,樂安公主,他們的鎮北王妃就這樣仙逝了!
留下個剛剛出生,帶著鳳羽胎印的小郡主,叫人怎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