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鼎獲機緣,前世今生,一氣承法脈
造化轉樞機,一葉三花,堪道無異同
遠古時期,黃河流域某處,夯土壘就的祭台,寬闊的樹葉上,羅列著鮮花、水果、生肉、熏魚,一群肌肉僨張的先民,粗布麻衣,手舞足蹈,吟唱著古老的歌謠,沿河祭祀天地鬼神,祈求風調雨順、狩獵豐厚,一個頭戴花環的美麗少女赤足走出,手捧一個雲泥製成黝黑陶罐,盛滿了部落最為珍貴的糧種,緩步走上祭台,敬天禮地...
上古時期,某一日,伏羲大聖,觀象於天,取法於地,察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則諸身,遠則諸物,通神明之德,類萬物之情,於是靈機湧動,指尖一劃,似有開天之力,雷霆炸裂、百獸哀嚎、狂風驟起,略作思量,將身側木棍折成長短不一,與碎石為伍,一一排列,竟引天地精氣垂落,致使萬物萌發,一一排演後,隨手將用過的木棍與碎石投入一側的陶罐中,陶罐身受大道契機,玄奧的紋絡在內壁時隱時現...
光輝流轉,盛唐長安,剛剛沐浴過的終南煉氣士,禮拜四方後第一次用新煉製的鼎器起火煉丹,吟誦陰陽八卦之道,鼎內攢聚五行四象,效法自然,期望煉得一顆無上金丹,博得君王賞識...
山海彌遠,天高雲淡,94年秋,10月1日,宜動土,百無禁忌。
亞東村鹿圈溝前山,三道崗上兩個矮山坡,林木掩映間,一處平地,幾間黃土坯茅草房升起縷縷炊煙,門前苫布上晾曬著成片的毛嗑,一個三四歲的小童,頭戴虎頭毛線帽,一身棕黃色的翻絨布料運動衣,紅色小皮鞋,在毛嗑中趟來趟去,不時抓起毛嗑上的花大姐,拿出衛生紙將它們包在一起,玩的滿頭大汗,太陽逐漸西行,那小童想是累了,便笨拙地走出毛嗑堆,在山道邊拿個樹枝挖起坑來。
不多時,一個成人拳頭大小的土坑便被挖了出來,隻見他從兜裏掏出裹著幾隻花大姐的衛生紙團,向坑中埋去,可厚厚的衛生紙不是很聽話,總有一些地方會支棱起來,怎麼也填不平,小童心中來氣,拽出那團衛生紙,繼續挖了起來,沒幾下,啪的一聲,樹枝折斷,咦,稚嫩的聲音響起,土坑中一個黝黑的物件露了出來,孩童拳頭大小,三足兩耳,非金非木,正中一個小蓋子...
......
祥雲升騰,金光陣陣,有鳳舞龍翔,仙鶴長鳴。
南天門前,兩個金甲武將行禮道:“見過靈官!”
“都是幾百年的兄弟,不拘俗禮,今天心有所感,準備化一道神念去下界看看,還請兩位兄弟代為保密!”
其中一個金甲武將到:“靈官,如今世道變遷,人心不古,信仰缺失,道義不存,三界壁壘越發厚重,何必浪費百年修為去那惡世徘徊?”
“兄弟有所不知,當年我在人間,有一摯友,流落間承蒙他多番照顧,飛升前我留下一尊古鼎,曾言,若他門派後人誠心叩念,我必下界來助,幾百年來,感應漸弱,卻始終放心不下,有礙我大羅進境,今日忽有所感,便想下界一觀。”
“那我二位就提前恭祝靈官大羅添名!”
......
“小朋友,小朋友,醒醒,醒醒...”
天色將晚,玩耍疲憊的段小帥,抱著今天土坑中挖出的新玩具,正在火炕上熟睡,不多時被人輕輕搖醒,揉了揉眼睛,是個頗為和善的中年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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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宿移轉,段小帥已是六七歲的年紀,自那天後,和善大叔總是在夢裏與他相見,傳授一些奇怪的知識,講著令人神往的故事,雖是心中不懂,但並不妨礙他每次都聽得津津有味...
......
若幹年後的一個冬天,一如過往清冷肅殺。農曆十月十五,傍晚時分,冷風驟起,不見行人,不多時殘陽無蹤,東方天空便早早地升起一輪明月,漫天雪花洋洋散落,足有鵝毛般大小,月光,雪影,微風輕拂,清冷靜謐,心潮難起,卻又多了一分壓抑。
老祖山下,江岔沿岸枝椏枯敗的大柳樹下,段小帥盤膝而坐,感悟老祖宗所說的氣節之變,心頭雜念叢生,不可遏止,始終靜入不了所謂的小天人合一之境,燥煩難耐間,近幾年的經曆像看幕布電影一樣不停在腦海中回放,思緒紛飛...段小帥支棱著腦袋,慢慢琢磨了些許好玩的事情,逐漸沉靜,這才記起老祖宗的教導,先是吐氣晃腦,再緩緩吸入一口清冷空氣,扭動幾下微澀的脖頸,擺正姿勢,眼簾輕閉,隨即把部分意識抽離軀體,調整呼吸,於腦海中,觀照那輪清冷的明月,自亙古久遠前便掛在心頭,升降沉浮、輪轉不休,似帶給人無窮精力...
隨著呼吸漸緩,一個全新的、孱弱的意識於虛無間誕生,映照著茫茫天地間端坐的軀體,甚至連身軀內的所思所想也能曆曆分明,兩個不同的意識好似把自己各自放在一個奇異的空間內,既不可靠的太近,也不能離得太遠,就像是一對磁鐵,磁場間漸漸衍生出一縷兒溫暖活潑的力量,滋養著腦海,這怪異又異常舒服的感觸不斷放大蔓延,慢慢遍及全身,藏在懷中的黝黑古鼎忽地綻放出點點清輝,沒入段小帥的胸膛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