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相說:“我婿承蒙翁婿的深厚恩德,這次官階暫進,要重謝殊恩。”
嚴相說:“這些隻是簡單的奏請之勞,何足掛齒。”
筵席散去後,七竅又到各府拜別。然後夫婦與老母,一同乘車前行在道中,朝南龍而來。
紫霞真人坐在洞府中,跟複禮子、虛靈子、靈昧子、正心子、誠意子說:
“七竅這蠢才,又複位得到了新的官階。三緘會有二次要去西北雲遊,必然會被他所鉗製。我應當教三緘用化身的辦法,以引起七竅恢複原來的本相,才能遂我心願。
不然白白送上一仙子,而墜落到地獄,我怎麼能忍受得了呢?”
複禮子說:“七竅迷路很深,恐怕到了地獄也不知道。”
紫霞真人說:“人生在世,如果不執著其迷,怎麼會越陷越深,迷途難返。
我命你立即降臨凡間,在半途之中巧妙地化解引導他,時時去警示他,不使他的心受到蒙蔽。
或許還會把頭顱弄掉了,都是不知道的事。”
複禮子領命,乘雲來在半空中,看在見七竅的車駕遠遠而來,連忙降下雲車,化作一老道,直接向車前而來,敲動著漁鼓唱著:
“名利場中是禍坑,平地陷入深無底。見過多少貴而轉為賤,見過多少富而轉為貧。
隻愁得兩鬢如雪,隻慮得兩眼昏花。留不住春光無限,難逃那雙足齊伸。
黃泉路上,誰是夫妻父子?夜台淒楚,哪裏看得見兒女孫曾?還不是隻身獨影,去會閻君;但看得見賞善罰惡,鐵麵無情。
有善的閻羅尊敬,惡大的化為獸禽。就是你官居極品,富有金銀,到此時自然淡而如水,冷而如冰;
何不趁早誦讀《黃庭》,煉我真氣,固我精盡,扶持衰老的仙真。休錯過本根。莫以大羅仙子骨,一旦墜入地獄門。”
唱畢,直接來到車前,與七竅結緣。
這時七竅的心,還有一線感悟。珠蓮急忙用花言巧語阻止說:
“方才那個外來的野道之談,何必相信。看來他的道術是迷人之術,總在神仙二字。妾問郎君,曾看見過有幾個人通過習道,而成為仙真的呢?”
七竅被她鶯聲一說,一絲僅成的道又已化為烏有。
複禮子又唱著用來諷譏珠蓮說:“長舌最為厲害,古人言,入耳偏如蜜味甜。
我問你的容貌能有幾度春光好,我問你的媚態能留幾多年?
也不過是春花入眼,轉瞬凋殘,死在床上,也赴黃泉,還不是一夢幻境,哪有真的。
況且你屬於水族變態,靈附屍體還魂,怎麼能與他一同修煉,修成齊赴大羅天。”
唱完,又向珠蓮結緣。
珠蓮罵道:“你借道用來迷惑於人,豈能迷得住我們呢?”
憤怒地命令侍從把他推開。複禮子無可奈何,回洞府複命。
七竅繼續乘坐馬車向前進發,不覺已經來到了南龍,役使在郊外爭相迎接,好不熱鬧。
剛進入衙門內,前任邑宰帶著一老婢,乘機拜見珠蓮。珠蓮覺得十分眼熟,仔細一看,迅速拉入房中而詢問說:“你是蚌母嗎?”
老婢說:“是的。”
珠蓮哭泣說道:“自從分散後,母魂依靠在什麼地方?”
蚌母說:“娘自從與兒分散以後,仍然傍附在海島安身。
前年遇見靈宅真人,跟我說,才知道你已配婚七竅,出任奔赴海南。
我到過海南尋訪,又聽說失了官職,才過了許久回到京城。又想來京城尋訪,轉而一想陰陽兩隔,相識了又能怎麼樣呢。
靈魂剛來到了這裏時,看見這衙門的老婢已經沒有了,因此附在其屍身上而又活轉了過來。恐怕日後母女不能相認,因此又化為了原形。
衙門中人以為我是怪,前任邑宰卸任事務後,竟然要帶我而去。不料我兒郎君又得選此任,母女才能獲得重逢。”
說罷,又咽咽嗚嗚哭泣不止。
珠蓮說:“兒也是奉命靈宅真人,魂兒附在了郝相的女兒屍身上。日夜思念著娘親,恨不得能見上一麵。今天能相見在一起,這真是多麼的幸運啊。”
老蚌說:“兒婿這次如此的幸運複官,又是得到了誰的幫助,是誰出的力呢?”
珠蓮說:“這都是郝相拜求嚴公推薦的。”
老蚌說:“他暫且不說了,娘在這衙中,女兒怎麼安置?”
珠蓮說:“娘穩穩當當居住在這裏,兒自然有辦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