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公公帶路時也曾透露此次去的是皇上日常理政的地方,難保會碰上王爺宗親、後宮妃嬪,所幸他也教了應對的方法,遇上進出的人隻管跪下就好,無須多言。公公還提醒說到了宮殿門前一定不要在外停留打量,低著頭進,低著頭出。到了天子近前要一直跪著,萬不可起來,被問話也要低著頭回答。
此時另一位太監走了過來,衣著更加華麗,麵容也更慈善,原先的公公對他十分恭敬。在太監的引領下,徐家父女進到了內殿,二人走進殿內便跪了下去。
“草民徐正康攜小女拜見陛下。”
“嗯。”皇帝聽到他的聲音應了一句,隨後放下手中的書本,抬起眼眸緩緩掃視二人,“朕對你們父女二人早有耳聞,所以朕想看看你們二人有何過人之處。”
“回陛下,我們父女不過是有些小聰明,實在難登大雅之堂,並無任何過人之處,頂多是有些運氣罷了。”
皇帝咳了一聲,接過小太監遞來的茶水,又接著說道:“朕聽聞你有意請一位先生,建個書院,朕覺得這主意不錯,你若是能建個大書齋,讓臣子的孩子都在一同,也正好讓小輩們有個消遣的去處。”
“陛下思慮周全,草民定會全力建造書齋,不辜負聖上信任。”
“正好最近朕的女兒——長樂,要舉辦秋會供小輩玩耍,徐家丫頭同去吧。”
話鋒陡然轉向徐知意,徐正康頭更低了些,正欲對答之時卻聽到徐知意的聲音。
“民女徐知意恭謝聖恩。”徐知意將身軀伏下,額頭貼緊地麵,將發顫的手藏進了袖中。她心中也深知,這份恩是要她親自謝的。
皇帝見徐知意並無懼色,反倒笑了兩聲,點點頭:“不錯。”
徐正康此時連忙出聲:“草民深知一人財不如共同富,日後國庫有任何緊缺,徐家定會鼎力相助。”
皇帝將目光從徐知意轉向徐正康,笑了起來:“果然如朕所料,徐家父女有過人之處啊!既如此,朕不好拂了你的心意,如今也晚了,你們退下吧。\"
“謝陛下。”
“今日見到徐家丫頭聰明伶俐,朕很喜歡。”話雖如此,皇帝麵上無半分欣喜,隻是注視著二人,想看他們究竟如何應對。
徐家二人起身之時聽到頭上傳來的語句皆是一頓,徐正康先反應過來,他連忙跪下來,將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顫抖著回話:“草民福薄,膝下無子,家中隻有兩女,長女隻喜詩書字畫,經商之事一竅不通,僅有這一位女兒可傳承徐家產業,望陛下開恩。”
“朕不過隨口一句,何必放在心上。”皇帝笑著,重新低下眼眸,“朕和徐家的緣分深著呢,怎麼會急於一時呢,退下吧。”
“是。”
二人退出殿內,徐知意看向徐正康:“父親……”
隻見徐正康朝她搖搖頭。徐正康又感謝了一番公公後,便隨著小太監的指引快步出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