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我被一陣敲門聲吵醒,迷迷糊糊間,我一腳從宿舍的床上踩空,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疼的呲牙咧嘴,躺在地上張嘴罵道:
“艸..真tm疼,誰啊!不知道現在是午休時間嗎!”
這個躺在地上罵罵咧咧的邋遢男就是我,蘇明瑞。
自從我在一年前因高考發揮失常而考進這十八線小城江林市的大學後,我就處處不順心,沒有一天好過。
昨天和寢室裏幾個人去學校外的網吧玩了一個晚上,今天特地挑了個中午時分補覺,還沒睡踏實,就被這敲門聲吵醒了。
門外傳來了低沉的回應,聲音有些奇怪,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嚨一般:
“是我…趕緊開門…呼….快點!”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一下就認出了門外的人,是張晨,我的舍友。
張晨是我四個舍友中跟我關係比較好的,他這個人除了胖以外沒啥缺點,平時就是吃睡玩,和我倒是挺搭配。
我搖了搖腦袋,感覺清醒了一點,爬起身子,走到了宿舍門前。
“張晨,你怎麼氣喘籲籲的…”我隔著門發問。
“剛才去跑了步..有點累..你..你快開門..”
張晨的聲音愈發急切。
我撓了撓腦袋,心想這家夥什麼時候這麼熱愛運動了,平時連下樓都懶得下的人,竟然有精力去跑步。
雖然有些疑惑,但我還是打開了門。
打開門,一陣令人作嘔的氣味撲麵而來,像是什麼刺鼻的化學藥品被打翻在了走廊裏。
門外站著的正是張晨,但此刻的他似乎有些..不對勁...
張晨平時的身高和我差不多,張晨要比我矮一些。
但現在的張晨比我高了一個頭,整個人把門堵的嚴嚴實實,四肢不自然的扭曲,手臂上血管暴起,突突跳動著。
他的臉紅的嚇人,兩隻眼睛因為腫脹而變的畸形,像是兩隻紅色的探照燈一般盯著我。
“老蘇…快跑…”
張晨張開已經膿腫的嘴,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我已經被嚇傻了,這輩子從沒見過如此可怕詭異的場麵。
雖然想跑,但我的四肢軟的要命,根本動不起來。
“吼!”
張晨如同一頭餓狼一般撲了過來,我下意識的彎腰躲避,張晨從我頭頂飛過,撲了個空。
咚!
一聲巨響,我轉頭看去,張晨一頭撞在了宿舍窗台的玻璃門上。
隻見玻璃門被張晨被撞的稀碎,看得我直吸氣。
“張晨”
張晨轉過頭來,整張臉上滿是血汙和玻璃碴,一隻眼睛被撞的稀爛,掛在他的眼眶裏。
疼痛似乎更激起了他的凶性,又嘶吼著向我撲來。
“我去去…去你大爺!”
我一個激靈,在地上打了個滾,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張晨的第二次撲擊。
張晨再次落空,臉朝地摔了個狗吃屎。
這下可真把他摔疼了,張晨趴在地上低吼著,掙紮著半天沒起來。
經過剛才張晨那麼一撲,我冷靜了下來,現在不管張晨是什麼東西,如果我不做出行動,恐怕很快就要被他生吞活剝了。
我朝四周看去,想要找找有沒有能防身的利器。
我一眼瞟到了寢室窗台玻璃門上的碎玻璃片,順手拿起一片,隨後朝著趴在地上的張晨走去——
看著地上喘著粗氣的張晨,我拿著碎玻璃的手不停顫抖。
我從來沒有對人動過殺手..而現在我要殺的還是我的室友。
張晨似乎知道我在他背後,他掙紮著轉過頭來,張開他血肉模糊的嘴,顫抖著拚出一句話:
“兄弟,給我個痛快的…我好難受啊…”
我咬緊牙關,盡量讓自己的手不那麼抖。
眼淚順著我的臉滴到玻璃片上,這還是我上大學後第一次哭。
“…對不住了…下輩子,咱倆還做室友!”
我嘶吼著,用力將碎玻璃狠狠地朝著張晨的脖頸插去。
噗呲!
一股腥臭的膿血噴了出來,我躲閃不及,被噴了一臉。
張晨掙紮著,吼聲越來越激烈,過了一會,張晨停止了掙紮,平靜的躺在滿地血汙的地板上,表情平靜的像是睡著了。
一種從未有過的悲傷湧上我的心頭,我恍惚著走向窗台,趴在窗台邊瘋狂的嘔吐。
吐了一會,我隻感覺大腦昏昏漲漲,整個人癱在窗台上,無力的痛哭起來。
“嗚啊…”
一陣又一陣的吼叫聲從樓下傳來,我迷迷糊糊的探出頭去,看向樓下的操場。
隨後,我看見了此生難忘的景象:
校園的操場上,遊蕩著數以百計的“人”,他們雙眼無神,皮膚蒼白,雙手雙腳如同張晨一樣扭曲著。
整個操場已然成為了人間煉獄,四處皆是斷肢和抽搐的人體,在樹上還掛著一些內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