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第二軍在隆景四年的北伐作戰中功勳最為顯赫。非但生擒了老車臣汗碩壘和他兩個兒子,更平定了車臣汗四子本巴的叛亂,最終令朝廷冊封的新車臣汗兀立罕成為呼倫貝爾草原上的王者。
成千上萬的車臣人南遷,湧入山西、遼寧,乃至海西各礦廠,由牧民轉而成為了礦工。大明壯丁根本不能與這些蒙古人比拚生產成本,隻能轉向其他產業。對於他們而言,大致隻有四條路可走:從軍,種地,讀書為官,讀書而後從事技術工種。
相比後世人們擔心的失業問題,在大明根本不存在。因為大明從法律上禁止失業,一旦被人舉報某村、某裏的某人沒有工作,先是會有村中老人、街坊裏長前來勸說,並且推薦工作崗位。如果拒不接受,並且在三個月內仍舊無所事事,縣裏自然會派人用強製性手段解決失業問題。
比如流放安南、海西、澳洲等地。
百姓隻有選擇工種崗位的權力,而沒有懶惰的權力,或許這也是後世將隆景一朝稱為“鐵色時代”的原因。
更多的車臣人向西遷徙,尤其是壯年的車臣男子,成為了大明軍隊的一員,將壓力施加在喀爾喀的其他部族上。
從地圖上看,車臣部的西麵正是土謝圖汗部。
作為首當其衝的大部落,土謝圖汗袞布選擇親自派人前往北京,避免打著大明旗號的將領從中“漁利”。更避免自己和碩壘一樣,不明不白地就從擁護大明的喀爾喀之王,變成了大明的叛賊,最終被人拘禁他鄉,生死不明。
要說使者。袞布卻有個最為可靠可信的人。這人便是他的兒子,劄那巴劄爾,也是喀爾喀諸部頗為信服的精神領袖。
這位劄那巴劄爾生於崇禎八年,比之朱慈烺還小了六歲。他能夠成為漠北諸部的精神領袖並非因為他的父親袞布,而是完全靠自己的積累。
累世積累。
照藏傳佛教所言,劄那巴劄爾並非單純的劄那巴劄爾。而是釋迦牟尼佛坐下五百大比丘之一,後轉世在西藏,傳世十五,上一世是藏傳佛教覺囊派高僧多羅那他。
萬曆四十二年,多羅那他應蒙古喀爾喀部的阿巴岱汗邀請,前往烏爾格一帶傳經二十年,深得喀爾喀部諸領袖人物的信奉和支持,成為當地宗教領袖,被尊稱哲布尊丹巴。藏語意為“尊勝”。
崇禎七年,多羅那他圓寂。
次年,喀爾喀諸汗王認定土謝圖汗袞布多爾吉之子劄那巴劄爾為多羅那他轉世,法號羅桑丹貝堅讚,立其為法王。
崇禎二十二年,羅桑丹貝堅讚赴西藏學法。二十三年,羅桑丹貝堅讚從四世班禪喇嘛羅桑卻吉堅讚受戒,並覲見了格魯派領袖五世**喇嘛羅桑嘉措。兩人均要求其改宗,作為正式承認其活佛地位的條件。
在拉薩的護教法王固始汗的扶植下。隆景元年,羅桑丹貝堅讚由覺囊派改宗格魯派,**承認其為第一世哲布尊丹巴。
所以劄那巴劄爾雖然年輕,但人家已經是第十七世為人,之前的年紀可不是白活的。
聽聞草原有變,劄那巴劄爾提前結束了自己在拉薩的修業。返回烏爾格。他一邊以哲布尊丹巴一世的身份講經說法,聚合各部人心,一邊關注著明軍在草原上的動向,最後在土謝圖汗袞布的請求下,帶著五百僧眾。請求朝覲大明皇帝。
西藏**喇嘛因為後世的政治問題而成為了敏感詞,朱慈烺自然格外敏感。不過在眼下這個時代,西藏問題並不是問題,隻有西藏的僧侶才是問題。作為佛教越過的喜馬拉雅山脈的重要據點,藏傳佛教,尤其是格魯派(黃教)對蒙古影響極大,而蒙古對大明又十分重要。
察哈爾林丹汗敗亡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改信紅教,以至於失去了崇奉黃教的漠北諸部的支持。
而格魯派從大明嘉靖年間就開始利用蒙古人幫助自己確立在西藏的地位,由三世**喇嘛索南嘉措與大明順義王——俺答汗開始,直至俺答汗的曾孫被指定為四世**喇嘛而宣告聯盟完成。
在此之前,索南嘉措也曾聯係了大明,並在萬曆七年間封貢,得到了明廷的批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