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九 銜枚夜度五千兵(10)(2 / 2)

這些蠻族還沒有進入火器時代,僅有的鐵器兵刃也殘破不堪。在方家鴻看來,用火炮和火銃來展現明軍的威能,頗有些浪費。讓他們看看弓箭齊射和長刀如林,應該就足夠震懾了。

“紅毛夷絕不是天兵的對手。”甘仔轄?阿拉米鄭重其事地下了論斷。

方家鴻聽說過荷蘭人的排槍戰術,與明軍的相似,不過他們的兵員人數是個硬傷。即便是在與西班牙人開戰時期也沒有超過五千人的軍隊,現在的總兵力隻有一千二百人,而且還分駐在南台的熱蘭遮和北台的安東尼堡。

阿拉米親眼見識過紅毛夷的排槍戰術,為之氣奪,眼看漢人也有這樣的戰法,似乎比紅夷更厲害。而且人數也更多,無不讓他倍感興奮。

“我們勢必橫掃紅毛夷,懲治奸商,讓島民過上和漢人一樣的好日子。”方家鴻信誓旦旦道。

陳念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官兵,更加興奮,隻是聽到官軍說要懲治奸商。不由耳朵上豎,希望他能繼續說下去。

在台島的福建人,十之七八都是奸商。

漢人用食鹽、布匹、銅器等物與原住民交換鹿皮、鹿肉、魚肉。如果真有人以為漢人商旅安心於轉手貿易的差價,那無疑是十分天真的。商人們為了掠取更高利潤,無所不用其極,以次充好、魚目混珠都是常有的伎倆。甚至還有人仗著人多勢眾,甲堅兵銳,強取豪奪。

這就是為何有的漢人可以與原住民混居,有的卻視如仇讎。

阿拉米聽了方家鴻的保證。也向祖靈發誓:“我等絕不與漢人為敵,共討紅夷番!”他又道:“天兵打算何時攻打紅毛夷?”

方家鴻麵微笑道:“明年年初。在此之前,大軍還需要一些準備。不知大王能否為我軍聯絡台灣各族,到時候共襄盛舉!”

阿拉米對此毫無異議。在他看來,漢人比紅夷人更可靠,何況兩族還是失散千年的兄弟——起碼都是黑發黑眼。

然而生活在熱蘭遮附近的原住民村社卻不這麼認為。

紅夷人在他們的稱呼中是“藍眼族人”,還有人稱他們“紅毛親戚”。他們相信正是這些紅夷人趕走了漢人海盜,將他們從被欺淩奴役的境地中解放出來。

這與荷蘭人在台灣的政策也有關係。

最初荷蘭人並不從原住民頭上征稅。並且總是挑撥原住民之間的關係,讓他們互相“出草”。然後拉攏一社,打擊另一社。在麻豆溪事件過後六年,也就是一六三五年,荷蘭人對麻豆社進行報複,其軍隊中就有兩千名新港社的戰士。

“聽說漢人要打過來了!”新港社中流傳著奇怪的謠言。

謠言如同長了翅膀一樣,從原住民口中傳到了荷蘭長官歐福瓦特先生耳中。

歐福瓦特在一六四零年加入聯合東印度公司。在此之前隻是一名學校教務助理,沒有任何行商經驗。在到了遠東之後,他的管理才能很快被總督將軍發現,被派駐到了出島,擔任荷蘭駐日本商館的長官。

正是在出島。歐福瓦特學會了販賣私貨,並且拐帶了一個日本情婦。

現在,歐福瓦特坐在熱蘭遮長官官署後院的水池邊,敞露著絲綢裁製的襯衫,就著陽光閱讀威廉姆從福州送來的信件。這封信件裏的內容有一大半是對明國的繁華進行誇張地讚美,剩下的一小半則在講述真正的明國貴族是何等雍容有禮。

至於此行的使命,梵高先生隻說:“明國對於開放福建全境仍有顧慮,而禁止明國船隻前往馬尼拉則讓明國人十分不悅。”

“這簡直就像是一封宣戰書。”歐福瓦特想起了那個令人不舒服的謠言,似乎從這封信件中得到了印證。

“可是親愛的,明國的船隻並沒有停止前往大員。”披著烏黑長發的日本情婦如同一隻巫師豢養的貓,悄無聲息地走到了歐福瓦特身後。

“我了解一官,他在動手之前不會給任何人警示。”歐福瓦特道:“相反,他正在從我們可憐的梵高先生口中套取情報,試探我們抵抗的決心和底線所在。況且,一官還需要等一等。”

“等什麼?”(未完待續……)

PS:求推薦票和月票。另外有件事,說出來其實挺鬱悶的……發稿之前不小心看了一個上海白日焰火的短片,是台灣人高某在黃浦江放了大量的焰火,造成的環境汙染實在是令人心驚肉跳。在短片結尾,竟然還有高音喇叭對各有關部門表示感謝,對觀眾表示感謝……小湯隻想說,如果自己不保護自己的土地,勢必無立錐之地;不保護自己的空氣,勢必連呼吸都是奢望。任何一個居住在上海人,無論時間長短,都不該放任這種愚昧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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