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朱慈烺掌兵,他不擔心兵將跋扈,甚至對此還有意推動。因為現在大明軍心不是跋扈太多,而是尊嚴過少。軍人沒有尊嚴,就和土匪一樣,打家劫舍還可以,對陣殺敵卻是妄想。所以培養士卒的榮譽感和尊嚴,也是訓導官的職責之一。
“到了遼東之後呢?”崇禎又問道。
“蕭東樓肯定能夠解決他的。”朱慈烺道。
兵部調吳三桂兩萬人馬是有道理,因為知道他即便把人馬全都帶上,也不過兩萬五千上下。這些遼兵比之裹脅的壯丁的確有戰鬥力,但真正鐵杆精銳卻隻有三千人。這三千人就是吳襄對崇禎說過的:他的“義子”,吳三桂的“兄弟”——他和吳三桂身穿布衣,這三千人卻身穿綾羅;他和吳三桂吃糠咽菜,這三千人卻是大魚大肉。
隻要製服了這三千鐵軍,其他人馬要麼一觸即潰,要麼聞風而動——動到上風口。
現在蕭東樓手中又有多少兵呢?
崇禎十九年八月,師部設在寧遠的近衛第二師正式擴編為近衛第二軍,下轄三個整編師。每個師定額在一萬三千餘員的,故而全軍主戰戰力就達到四萬人的規模,加上軍直屬司、高級軍官的親衛隊,新配的三個師屬五千斤重炮局,一個軍直大將軍炮局,近衛第二軍的總兵力直逼五萬人。
在優先建軍的政策傾斜之下,各方陣部隊的燧發槍配發率接近百分之五十,主力第一師的火器普及率接近百分之六十。加上營屬、師屬、軍直的火炮部隊,吳三桂得燒多少高香才能逃脫此劫?
……
“吳軍門看我軍軍勢如何?”蕭東樓坐在大閱台上,身邊是曾經封王,如今名分不定的吳三桂。
校場上,一隊隊換上了新式軍裝的精銳戰士隨著旗號布陣行進,喊殺動天。
在此之前,吳三桂已經看過了火銃實彈演習,親眼看到作為靶子的假人身上布滿彈孔。也看過了火炮實彈射靶,小軍堡一樣大小的土丘隨著號令一一轟塌。蕭東樓甚至還請他定下了射擊順序,以此證明這些炮手是“指哪打哪”。
任何一個人,隻要有這樣一支強軍在手,橫行天下都不是夢想。然而讓吳三桂驚恐和不解的是,蕭東樓對皇太子對大明,忠誠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直到身邊謀士楊坤一語道破玄機:這支大軍固然可怖,但真正可怖的是能夠在短時間內打造出這樣一支強軍的皇太子。
這句話也是楊坤自己投向“上風口”的宣言。在說完這話之後,楊坤就將吳三桂的打算向蕭東樓和盤托出,並因此得到了一個少校參謀的頭銜,參與寧遠方麵的軍屯事宜。
崇禎十九年十月半的遼東已經寒風淩冽,吳三桂的心就跟外麵滴水成冰的天地一樣。到達寧遠之後短短十天裏,他就從座上貴賓成為了一個眾叛親離、被人軟禁的敗將。原本他以為遼東要打仗,誰都不得不借用他吳家的力量,然而蕭東樓在給他展現了近衛二軍的威能之後,徹底泯滅了他最後一絲希望。
遼東並不需要吳家軍。
遼東需要的是兩萬五千餘青壯壯丁,用以開墾廣袤的土地、修築堡壘、轉運物資。這在尋常人看來如同苦役,對苦於奔波的關遼兵卒而言卻是解脫。
他們終於免去了饑一餐飽一餐,為人奴仆,打仗送死的命運。現在,他們之中表現好的軍官、戰士都分到了土地,喝了頭湯。那些反應慢膽子小的人,也有了自己的活計,能種田的成了佃農,不會種田的可以出賣體力。
真正有心靠軍功出身的精壯,覺得自己除了打仗殺人什麼都不會幹、也不想幹的,還可以接受訓練,加入近衛第二軍繼續當兵吃糧。而且這裏的軍餉和待遇遠比吳家給的高,也不用改姓“吳”,給人家當家丁、義子。
整支兩萬五千人的軍隊,就如同寒冰遇到了烈日,轉而融化得幹幹淨淨。
吳三桂卻沒有因此得到解脫,五軍督查司的軍官們和順天府來的警察,輪番前來“問候”,要從他嘴裏將遼西將門經營數十年所吞蝕的財富壓榨出來。
這也是吳三桂目前還能活著的緣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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