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誌凡心中突然無比渴望立下戰功,成為將軍。不過現在軍中普遍的趨勢是提軍職不提軍銜,除非真立下潑天的大功,否則還是原階。尤其是到了千總、營官這一級,基本都是上校,總有一層看不見的頂棚罩在頭上。
叮鈴鈴!
一陣清脆的鈴響將常誌凡驚醒,他當即問道:“是何情況?”
“回上校,這是王上尉要傳軍情下來的提示。”一旁的少尉答道。
果然,一個竹筒落了下來,在眾人頭頂被繩索扯住,又往上跳了兩跳,方才落定,隻是左右打轉。
一個中尉上前舉手取了竹筒,附帶一紙表格轉交給常誌凡:“上校,這是熱氣球瞭望手最新消息,請長官簽閱。”
常誌凡不敢有絲毫疏忽,按規矩簽了名字,這才擰開竹筒,取出裏麵的軍情。隻見一張白紙上用炭筆畫著東虜的營寨安排,以及下麵一排生硬的小字:衝車十七具,盾車十具,業已推至門口。
常誌凡頗為吃驚,這麼遠都能看到!他突然想起曾在山頭上看一處縣城,也是曆曆在目,頗有種鳥瞰天下的暢快。一念及此,他更是想上去一嚐滋味了。
“怎麼把話帶上去?喊麼?”常誌凡問道。
“上校,上頭風大,要用皮帽將整個頭臉都蒙起來的,聽不見。”那中尉道:“有甚話就寫下來,然後放竹筒裏傳上去。”
常誌凡了然,先下去鍾鼓樓裏找了紙筆,以同樣生硬的筆法寫下自己希望能夠找到東虜屯糧方位。他另外又讓參謀取了一份寧遠周邊地圖,一同傳了上去,希望王鍾能夠將東虜探馬出入的大致路徑標注圖上。
清軍紮營在八裏鋪,也就是理論上距離寧遠城八裏遠的地方。要想找到存放糧食的倉房或是帳篷,找到少至三五人出入的路徑,這就像是借著豆大的燈光穿針引線一般傷眼傷神。
王鍾看了卻是出人意料地興奮起來。他樂於自由地享受觀察的樂趣,也喜歡沉浸在探尋的快樂之中。有了常誌凡的這份“命令”,王鍾有了不下來的借口,直到尿急憋不住了,方才一翻身順著繩錨滑了下來。
那個接班的中尉好不容易爬上了吊籃,氣都還沒喘勻,王鍾已經在下麵急著要換人了。
常誌凡拿到了王鍾的手繪圖,心思再度回到了戰場上。有了這雙高高在上窺見一切的眼睛,他突然發現打仗原來可以如此簡單。
“趙煒!”常誌凡回到作戰室,高聲叫道:“把探長叫來。”
軍中習慣將探馬頭目稱為探長,是表示他們不論官職,都極為受人敬重。
本部探長並不需要親自出馬,很快到了作戰室。
常誌凡拿出王鍾手繪的東虜營寨圖,認真地撲在桌上,道:“探長,這裏的衝車和盾車,能搞掉不?”
探長是曾經的榆林夜不收,一直不服氣特偵營可以享受那麼高的待遇。看看他們做的事,不就跟當年在榆林打蒙韃子一樣麼?誰沒摸黑放過火?
“小菜一碟。”探長嘴裏應著,隻是斜眼看著地圖:“這圖可靠麼?”
“有人親眼所見。”常誌凡道。
“成!”探長收了手繪圖,道:“今晚我就帶人摸過去。”
“搞掉一個是一個!”
常誌凡本以為這就是熱氣球勝過火炮的地方,心中也算有了慰藉。雖然不能臨陣殺敵,但是能夠之先發製人,處處搶占先手,也的確可算是軍國利器。
誰知道王鍾卻不是個僅限於此的人。他非但畫出了東虜退出來的攻城器械,更是找了一條從寧遠城到八裏鋪的路,將沿途各處冒出來的伏路兵標記出來。這些伏路兵在晚上就是暗哨,監視通路,一旦有人夜襲就會舉火報信。然而白天時候,他們的警惕心實在不強,哪裏會知道頭頂上有人看著他們呢?
隻要探馬局順著這條路摸過去,伏路兵來不及報信,夜襲清軍營寨的事就已經成了大半。
此時此刻的八裏鋪還在準備第二天的強攻,一應衝車、盾車都裝配妥當,停在寨中靠前的地方,也不用再收起來,以免拖累了進攻時間。索海和圖賴更加好奇寧遠城上出現的奇怪“圓帽”,卻怎麼都想不到這上麵還能吊個人,而那個人正專心致誌地盯著他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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