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零 但得飽掠速颺去(六)(1 / 3)

朱慈烺既然已經決定不臨陣換將,自然不會再追究蕭東樓的責任。

整件事說起來其實就是曹寧本著小書生思想利用了左守義,順便達成自己吸引韃虜仇恨的目的。

如果說開了這個口子,這幫人以後就會串聯謀反——朱慈烺覺得實在有些荒謬。不過第二師的根底的確不如第一師純粹,本來想著為盧象升留個紀念,但現在看來舊式軍隊與新軍存在著不可彌合的代差。

“整頓軍心,貫徹製度,這是你部當務之急。”朱慈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蕭東樓:“曹寧幾次三番要辭去訓導官之職,是我懈怠了。我會讓總訓導部安排訓導官。第一營的參謀部、訓導部要進行更換,現在地方上缺少通軍事的長官,擬個名單上來,交由吏部安置。”

蕭東樓心中歎了口氣,卻恨自己的確犯了錯,應聲道:“末將明白。”

“你還想著要跟蕭陌一爭長短,你看第一師何曾有過這樣的大錯!”朱慈烺恨鐵不成鋼,咬牙訓了一句,旋即醒悟過來:這不是別人家的孩子麼?作為父母若是這麼說,很容易傷害子女的自尊心。

但是話已經出口,朱慈烺隻好找補道:“以後做事想想清楚,別讓我失望。”

蕭東樓忍住心頭委屈,點頭應諾,聲音中已經有了哭腔。

“退下吧。”朱慈烺也不多留,自己還有事要辦,這件事也就算徹底完結了。

蕭東樓出了皇太子的公事房,見曹寧就在外麵不遠處候著。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曹寧問道:“殿下說了什麼?”

“總訓導部要安排一個師訓導官。”蕭東樓頓了頓,又道:“第一營的參謀部和訓導部要換人,現在這些全都轉入地方。”

曹寧聽了不由心疼。

參謀和訓導都是磨合出來的。現在這些人總算已經磨合成了,效率越來越高,軍中事務越來越省心,可這說換就換,全都發往地方。這些人到了地方上,無非是做個縣尉、管管鄉勇。這豈不是大材小用?

“這損失,比咱們這兩個月的戰損還大。”曹寧忍不住抱怨道。

“說到底這是咱倆的錯。”蕭東樓摸著臉上的刀疤:“可偏偏對咱倆沒啥懲處,這……還不如一刀砍了我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把這仗打好了,看能不能給黑皮求個將功抵過的特赦。”曹寧也是萬分無奈,又為自己的未來擔憂,補著問了一句:“那,殿下有沒有說我的事?”

“那倒沒說。”蕭東樓道:“殿下還是愛才的。”

“殿下最愛的是守規矩。”曹寧自嘲道:“可別這一戰打完,把我調去總參。我可受不了。”

“那不會。”蕭東樓忍不住道:“殿下肯定不樂意天天看到你這醜臉。多半是調去總後,曹長官,日後說不得還要照拂我近衛二師啊!”

曹寧瞪了蕭東樓一眼,半點都不覺得有趣。想到自己萬一真被調到總後、總裝這種連兵都見不到的地方,那日子還怎麼過?

唉,一切都等打完天津之戰再說吧。

……

崇禎十八年臘月三十,朱慈烺一大早就帶著近衛二師師部全體軍官,親自下到各條前線。慰問官兵。東虜那邊也是要過元旦的,並沒有趕來湊熱鬧。

中午時分。一艘大船入港,是秦良玉帶著總訓軍官和雇來的幾個戲班子。今年的戰役重點就是天津之戰,所以天津的第二師享受最高待遇,其他部隊都隻是派個都督僉事去勞軍。

秦良玉親來的另一個目的,也是希望能夠親自將第二師訓導官的人選敲定。雖然原本隻需要一紙文移就可以解決的事,但這件事目前來看卻有些複雜。

“為何會跟陳德有這麼大的矛盾?”朱慈烺看了陳德寫給總訓導部的通信。信中對於這位訓導官十分不滿,強烈要求換掉,否則根本無法開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