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九 北風卷地白草折(八)(2 / 2)

近衛一師隻有馬兵,將會騎馬的戰士訓練成火銃手和炮手,最快速度衝到陣前,與方陣兵配合進攻。

“這村子並不在要津之地,明軍為何如此著意?”祖澤潤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希爾根也無奈了,滿洲人攻城五件套:鑿城、強攻、圍困、用間、火炮。

村寨守禦有方,自己沒有攻城器械,鑿城、強攻都是事倍功半,吃力不討好的做法。

圍困的話必須要人比人家多,兵法所謂:五則攻之,十則圍之。就算沒有多出十倍,起碼得有三倍兵力。現在明軍的援兵起碼就有一千餘人,似乎還在增加,所謂圍困隻是笑話。

至於用間那就更不用提了,誰會往個不起眼的村寨裏放殲細?

“祖將軍不曾帶火炮出來麼?”希爾根問道。

祖澤潤無言以對,漢軍旗的確是重火力部隊,甚至可以說就是因為火炮而生。但是誰會帶著這些動輒上千斤的大家夥行軍?尤其像今天的戰鬥,乃至攻占安平縣,都是為大軍試探虛實,一擊不中則走,強調的是機動靈活,探敵虛實而不被敵人摸到脈搏,當然更不會帶著火炮出門。

“還是先退兵,換個地方試試。”祖澤潤道。

“若是連個小小的村寨都打不下來,讓我諸申勇士顏麵何存!”希爾根咬牙道:“眼下隻有你我同心協力,將這股明軍擊潰,要不然怎麼跟主子們交代!”

祖澤潤想想下麵報上來的傷亡已經將近百人,若是連一個村子都打不下來,的確不好交代。

想當年在太祖太宗手裏,諸申打仗死個幾百人上千人也不是沒有,隻要能贏就可以了。最近這十年來作戰太過順利,幾乎碰不到明軍成建製的抵抗,漸漸養出了嬌貴的姓子。這一進關,滿人的命就好像更加金貴,死上十幾人就是滿城慟哭。

祖澤潤心中這麼想,卻沒有說出來。他倒是不怕希爾根,怕的是那幫死了親戚的滿人發瘋。

“祖將軍,咱們得換個打法。”希爾根放緩了口氣:“你漢軍火器多,就跟他們東西兩翼打。我親自帶兵從北麵攻上去鑿城。”

“北麵可是有河。”祖澤潤提醒道。

龐家莊北麵是一條新挖的河渠,當初倒不是為了阻敵,純粹是農田引水用的。不過這條渠挖得寬了點,的確對進攻會有影響。這也是之前清兵繞過北牆從東麵走的緣故。

希爾根對此倒是不放在心上,對滿洲人而言,包衣阿哈上陣就是用來幹這種填壕溝的活,並不指望他們能有殺敵立功的表現。就算村裏開炮,死些阿哈也沒什麼關係。

“還得分人手出來造些衝車和雲梯,”希爾根道,“雲梯倒是不用太長,這牆看著不到兩丈。”

祖澤潤沒有理會他,突然指著明軍陣列道:“他們開門了。”

果然,村子裏寨門已經開了,可以看見裏麵出來了不少人,很快又進去了。而那些援軍卻動也沒動。

“他們在幹什麼?在吃飯!”希爾根眼角直跳:“真是不把我大清放在眼裏!擂鼓!進兵!殺敵者有賞,擅退者殺無赦!”

村裏派人驗證了這支援軍的編號和密語,很快就送來了熱菜熱飯。援軍雖然跑了一路,但是也至於托大到臨陣開飯。聽到東虜戰鼓大作,先鋒司把總倒是從容不迫地讓輔兵和民夫先在後麵開飯,戰兵列陣迎敵。

村裏人見到援軍軍陣齊整,調度從容,頓時士氣更盛。如果不是教官不準他們擂鼓助威,亂了軍中鼓號,現在村裏肯定已經擂破鼓麵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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