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 吹沙走浪幾千裏(廿)(2 / 2)

提到人生中的輝煌時刻,周遇吉滿臉放光,道:“僥幸而已。不比蕭兄以二百勇士衝鋒十萬之眾。”

蕭陌搖頭道:“說是十萬大軍,當其時李闖中軍在最前頭,主力都在河西以南。敵陣又因為河冰破裂而陣型大亂,我隻是撿個便宜罷了,比周將軍襲殺東虜差得遠了。”

“哎,”周遇吉搖頭道,“那也是人家給某家貼金。說是七萬東虜,滿洲真夷不過三千,其他盡是包衣、蒙韃。而且說起楊柳青那口,嗬嗬,人多還真不是好事。”

蕭陌眉頭一展:“在下最為欽佩的便是周將軍這等不居功的名將,不知將軍能否賞光,讓在下做東,小飲一盅。”

周遇吉想想回營中倒也沒什麼急事要處理,防禦、軍務自然有人幫他打理。他也很欣賞蕭陌這樣的勇悍之將,欣然允諾,兩人並轡而行,已經仿佛是多年的至交了。

蕭陌帶兵回到太原之後,駐兵晉王府,正好方便宴請周遇吉。晉王府上下沒有一個下人,或是跟著晉王一起東行,或是遣散回家。蕭陌帶的都是九死一生的戰兵,絕對不能做雜役事,還好有太原府派了民夫雜役來承擔雜務。

兩人在王府中酒過三巡,自然說起當曰大戰的地形地勢,兩軍部署。一時酒酣耳熱,便蘸著酒在桌上畫起了地圖,聊得酣暢淋漓。

“大明將軍若是都如你我兄弟,何至於讓闖賊東虜如此肆虐無忌!”周遇吉灌下滿滿一碗酒,放聲大哭道:“如今半壁江山淪陷,豈非我等武人之恥麼!”

蕭陌拍著周遇吉的肩膀,舌頭略大,神智卻還清醒:“哥哥你何必做此小女兒姿態!我與你明說,皇太子是真真的星宿下凡,就是來重整山河的!到時候還有你我用武之地!”

周遇吉重重甩著頭:“兄弟你還有機會,可哥哥我隻能交代在這兒了。”他紅著雙眼,盯著蕭陌直言不諱道:“太原是死地,斷然沒有守得住的道理。”

“就看哥哥是否願意……”

“兄弟你且住!”周遇吉一把抓住蕭陌的手,大聲道:“哥哥我身受皇恩,恣意沙場,惟有一軍忠義!萬萬沒有臨陣脫逃之理!”

“兄弟也不知道‘逃’字怎麼寫!”蕭陌反抓住周遇吉的手腕道:“老哥的將才是皇太子極看重的!這回殿下用兵部移文調哥哥來太原,正是想讓小弟與哥哥你商量,跟著皇太子重整山河吧!”

周遇吉抽回手,重重拍了拍腦袋,不解地看著蕭陌:“兄弟,我沒明白。朝廷不就是皇太子家的麼?”

“朝廷是皇帝的,”蕭陌笑道,“皇太子是皇帝的兒子,可還當不了朝廷這個家。”

“我懂了。”周遇吉眼中的血紅漸漸退散,露出一絲清明:“少東家是想讀力門戶了。”

蕭陌從懷裏抽出一封書信,拍在桌子上:“兄弟我在半年前還是個浪蕩子,憑祖上的功績混在宮中當人柱子。平曰裏吃喝**賭,空有一個身架子卻是百無一用的廢人!今曰能與天下名將坐而論兵,全賴東宮栽培。哥哥你本就是良將之才,若是跟著東宮,不知前途又將如何!”

周遇吉是老行伍,從京營而邊兵,乃至一省總兵官,三言兩語已經探到了蕭陌的底,的確不是有經驗的將領。誠如他所說,一個吃了半年糧的新手就能立下斬將奪旗的功勳,如今亂世,自己這老於沙場的戰將豈能少了功勳!

“當今之世,能力挽狂瀾的,也就隻有太子爺了!”蕭陌重重按著這封信:“哥哥速做決定,這調令看是不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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