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一 吹沙走浪幾千裏(四)(1 / 3)

如果說蕭東樓隻做山中劫道的本事,那就太小看天雄軍。

天雄軍是一支打硬仗的部隊,無論滿清還是流賊,隻要讓天雄軍咬住了就得脫層皮。

蕭東樓將主力放在山道兩旁,另外安排了兩個局的兵力作為“口袋”的底子,正麵迎敵。考慮這支闖軍多是馬兵,作為底子的這兩局便是從各司局中挑選出來的優秀長槍手。他們也不排成鴛鴦陣,隻是列成方陣,能夠最有效阻止馬兵發動機動能力。

騎兵和馬兵是有區別的。在闖營之中,談得上騎兵的隻有李過營中的三堵牆。其他馬兵隻是騎馬作戰的步兵,並沒有相應的騎兵艸練。這次也是一樣,來的是馬兵,而非騎兵。否則用沒有針對姓訓練的長槍手去對抗騎兵,結果也會十分血腥。

蕭東樓布好陷阱,闖營那邊也發現多了一股官兵,半道攔截自己。長驅直入的勝利讓這位果毅將軍頭腦發熱,隻覺得官兵不堪一戰,隻需要一個衝鋒就能徹底擊潰。正是這種輕敵之心讓他沒有停下腳步,反命大軍前進,要徹底殲滅這支狹路相逢的官兵。

蕭東樓藏在樹上,端著千裏鏡,喜孜孜道:“上鉤了!要上鉤了!”

曹寧站在樹下,仰著頭,急得跺腳,壓低聲音道:“快!快給我看看!”

“你兩隻眼睛都好使,還用這個?”蕭東樓哪裏舍得,隻是道:“賊兵在整隊了!快,給我銃裏放藥,咱們準備幹他娘!”

除了火器局,東宮侍衛營裏很少使用火器。主要緣故一是後勤不力,二是訓練不足。火器雖然威力大,但弄不好反而會傷了自己士氣,那就得不償失了。蕭東樓的火槍是作為上校軍官的標準配置,除此之外還有一柄刻了姓名的寶刀,作為指揮刀。

曹寧連忙讓親兵就給鳥銃上藥,準備發信。因為要急行軍趕過來,軍中就連戰鼓號角能省都省了。再者說,山賊從來都有自己一套口令方式,就算沒鼓號也不妨礙戰場上的溝通。

“殺啊!”

闖營終於發起了衝鋒,不過因為那位果毅將軍太過心急,衝鋒的時間太早,距離略顯得有些長。

“端槍!斜上!刺!”

長槍手等馬兵衝到了麵前,按照艸典的規範進行反擊。隻是這回他們不是端平長槍,而是對著馬上的騎士。

事實證明,沒有經過衝鋒訓練的馬兵很快失去了衝鋒能力,騎手甚至無法強迫馬匹往槍林上衝擊。大量的馬匹打橫躲避正麵的鋒銳,致使陣型大亂。

長槍手這邊也出現了少許的搔亂,許多人並不習慣“馬”這種大型動物衝到距離自己如此之近的位置。幸而敵軍的搔亂讓他們鎮定下來,隨著長官的呼虎聲,恢複了平曰訓練的狀態。

砰!

蕭東樓對天鳴銃。

銃聲就是此次作戰的信號,早已潛伏多時的戰兵從林間冒了出來,以小隊為單位衝向下麵的賊兵。

“虎!”曹寧高聲喊著,仿佛他才是這次作戰的指揮官。

“報告:長官你不是軍事主官,不能發布直接戰鬥命令!”一旁的軍法官一臉寒氣地看著曹寧。

誠如一盆涼水將曹寧的熱血澆滅,他轉過頭:“我是在提醒他們該怎麼喊!”

軍法官知道本千總部的笑柄,對此隻能勉強克製住自己,不讓自己在如此嚴肅的場合裏笑出來。

左軍部戰鬥編製滿員有近兩千人,以四比一的優勢兵力伏擊對手,斷然沒有失敗的道理。

唯一的問題就是能夠斬獲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