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 男兒賭勝馬蹄下(六)(2 / 2)

這回分兵出去的一個局非但要連夜趕路,還得以最快速度攻下一個小寨子,任務不輕。而剩下的兩個局還要承擔正麵主攻的任務,起碼保證在奇兵出現之前頂住四倍於己的敵人。

——唉,蕭陌把甄飛宇調出去也就罷了,大戰在即竟然讓他負責接應……不是應該讓他回歸第五司建製麼!

佘安曾與甄飛宇是在錦衣衛時的好友,入了東宮侍衛營之後也是同級的百總。隻是後來佘安頂了第五司把總的位置,而甄飛宇仍舊是帶局百總。到汝陽之後,蕭陌調走了甄飛宇,第五司的戰兵局便隻有三個了。結果這次發動攻擊,甄飛宇部也是以讀力姿態接應先鋒第五司,並沒有回歸編製。

佘安現在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用個,怎能不耿耿於懷。

“這麼大霧,放煙放火恐怕都看不見吧?”訓導官低聲嘀咕著,心中忐忑。他沒有軍事經驗,但也知道分兵的目的是合擊,既然是合擊就得有個約定信號。一般而言,晚上放火白天放煙,都是比較普遍的遠程通訊方式,但也受天氣的影響。

萬幸的是雖然霧大,但好歹兩天沒下雨了。

“我們不用煙火為號。”佘安的心情突然好轉起來,轉身指了指帳篷裏的大座鍾:“我們用那個。”

“泰西鐵鍾?”訓導官一愣,轉而驚訝道:“把總的意思,咱們跟山上那局商量好了時辰,各打各的?”

佘安點了點頭。

訓導官的驚詫之中多了一絲惶恐:“這黑燈瞎火趕路哪能有個準?把總忘了薩爾滸之戰麼?”

薩爾滸之戰是明金實力強弱的轉折點,此戰之後,大明在遼鎮的優勢全失,而努爾哈赤終於借此戰立穩腳跟,開始跟龐大的皇明展開野狼撕咬大象的漫長戰爭。雖然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五年,但隻要看過兵書的明人都不會忘記這個慘痛教訓。

佘安斜眼看了一眼訓導官,自信道:“你知道薩爾滸,那你可知道太子殿下是如何講說這一戰的?”

訓導官一愣,轉而想起營中軍官都曾陪太子讀過兵書。雖說是陪太子讀書,但實際上卻是太子對過往戰事的個人看法。無論太子說得是否正確,作為一名閹人出身的訓導官,如果敢質疑太子,那就是絕對的不正確!

“我們能贏,看著吧!”佘安緩緩說道。既安慰了訓導官,也安慰了自己。

轟!

一聲炮響,碾碎了平凡早晨的清靜。

佘安幾乎是聽到炮聲的瞬間便舉起了千裏鏡,望向預定位置的山頭,旋即發現自己腦袋已經懵了:派出去的那個局並沒有帶火炮,所有虎蹲和弗朗機都留在了司部集中使用。

而且炮聲的方向也不對。

佘安轉向了戰場東側,同時問道:“現在幾點?”

訓導官飛快地跑進大帳,又飛快地跑了出來,捂著頭上的官帽急衝衝道:“論小時是六點三刻。”

總攻時間是早上七點整!

第五司的三座座鍾,一座派給了奇兵局,一座在主攻局,還有一座在大帳。分發之前再三核對,決不至於誤差足足一刻鍾光陰!

“那裏是誰!”佘安忍不住咆哮起來。

他腦中飛快閃過各司局的防線部署……是甄飛宇!

“軍法官呢!軍法官怎麼不砍他腦袋!”佘安氣得渾身發抖,若不是尚存一絲清明,知道千裏鏡來之不易千金難求,真恨不得重重摔在地上泄恨!

東宮侍衛營首戰之功,竟然被人活生生搶了!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訓導官滿臉焦慮,腮幫肉都甩了起來:“他們怎麼可以這般亂來?”

“等等……”佘安怒到了極處,心中反倒清明起來:蕭陌讓他接應我部,所以把他安排在了側翼。他這麼一動手,豈不是會把賊兵都引過去?以他一個局的兵力,能吃掉敵營上千人麼?是他膽大妄為,還是蕭陌另有安排?

佘安旋即搖頭否定了這種想法:蕭陌是此戰的總指揮使,無論誰立功都是他的功勞,有什麼必要行此小人之舉?甄飛宇膽子發毛,竟然做出這種事,就算贏了也討不到功勞。否則軍議定下來的事都當屁放,以後誰還怕軍法官?

退一萬步講,甄飛宇那一局仍舊是第五司的戰兵局,又不是外人,有什麼好搶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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