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召:著國子監司業沈廷揚覲見。”裏麵跑出個太監,一頭大汗地宣布道。
沈廷揚一振常服,躬身行禮,左手自然而然地掩在雲雁補服上,健步朝裏走去。
“原來他就是沈廷揚啊!”
“咦,太子要見國子監的人幹嘛?”
“什麼國子監啊,怕是為了打秋風吧?”
沈廷揚聽到背後議論,又好氣又好笑,生怕再聽到更加不堪入耳的非議,加快了步速。
宋弘業緊跟沈廷揚身後,回頭冷冷看了一眼這些口無遮攔的東宮官,微微搖頭:這幫人說話都沒個把門的,實在不是做事的人。
兩人隨著那傳話的太監走成了一條直線,隻聽沈廷揚突然幹咳一聲,慢下了腳步。前麵那太監也跟著慢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
沈廷揚追上一步,拱手道:“大熱天勞累公公了,未請教高姓大名。”說罷,雙手遞前,一錠五兩重的小元寶已經塞了過去。
宋弘業知道這種路數,就和小吏見上官沒有絲毫區別。總得先打探好上司的心情,然後才不至於手忙腳亂,更不會被上司的笑裏藏刀暗傷。
那太監不動聲色地將銀子推了回去:“咱家田存善,在太子身邊典璽。”
“田公公!”沈廷揚也不介意,收起銀子又拱了拱手。隻是這一個來回,他便知道田存善並非看不上他不肯收銀子,而是存心與他交好,這點引路銀權當是互表心意。否則這太監也沒必要報出官職,分明是怕被沈司業看不起。
“太子急召,咱們還是走快些吧,有什麼話回頭閑了再敘。”田存善怕沈廷揚不能理會,說得越發露骨了。他到底是三十多歲能混到典璽的人,哪裏不知道太子有心培植自己的羽翼?這些天隻要是太子肯親自說幾句話的,不拘吏目還是官員,隻要會做人做事,未來少不了一份從龍之功,怎能不好生結交一番?
沈廷揚微微一笑,道了聲“正是”,緊隨著田存善走了進去。隻是走時心中仍多了一份隱憂,深怕太子是找他借銀子的。
朱慈烺已經從安樂園回了寢宮。打掃出來的屋子,一間用來休息,一間存放書冊,還有一間就成了麵見大臣的辦公室。他剛坐定鋪開紙,就見田存善進來回報,沈廷揚已經到了,等候召見。
對於沈廷揚這個人,朱慈烺倒是久聞其名。
沈廷揚在明亡之後散盡家財組織水師抗清。被俘之後,洪承疇本想念在舊情放他一馬,但他毫不動搖,最終在蘇州就義。
前世時朱慈烺就知道這位崇明人的忠勇事跡。
而且他還知道沈氏是崇明最大的沙船幫,主要做遼東、朝鮮生意,若說富可敵國或許有些過了,但與皇家內帑一比,卻是真正的大戶。再加上沈廷揚與複社的密切關係,若是朝廷真要遷都南京,此人正是絕佳的代言人。
“宣。”朱慈烺朗聲道。;
如果您覺得《金鱗開》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b/0/4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