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隱約能看到兩三米的大床,八角雕刻盤常,床身刻滿了方勝圖案,厚重繁瑣,帶著難以言喻的壓抑。
更何況床上直挺挺的躺著一個人,雙目睜開,愣愣的盯著床頂。
風梧怎麼也沒想明白,她從從小到大兢兢業業,遵紀守法,克己複禮,怎麼就能突然穿越了呢?
穿越也就穿了,她本人對生存環境不怎麼挑,但是早不穿,晚不穿,偏偏等她剛把買的房子裝修好,人就穿了!!!
她的新房子啊!
一天沒住!
她恨!
人是昨天晚上來的,一夜沒合眼,風梧隻有一個念頭:
淺死一下,逝世能不能回去?
遠處藏藍色的天幕退成湛藍,
漸漸透露稀白,
西北角處一個兩進兩出略顯粗獷的庭院裏,湧出大批小廝開始井然有序的忙碌著。
大院裏還有不少三進三出的院落裏住著不少丫鬟嬤嬤也起來了,眾人各司其職,卻很少發出聲音,像是一場默劇。
天空中越來越多的白染料融入藍幕,藍色被稀釋,天也就越發亮了,隻是還看不見太陽。
“主子,該起了。”到點了,主子還沒有起床的意思,李嬤嬤隻得在門口提醒,聲音不高不低,剛好傳入風梧的耳裏。
風梧驚醒,不是她想醒,而是這副身體的生物鍾到點了,身體習慣性的想坐起來,被她忍住了。
她昨天心痛的睡不著,天蒙蒙亮的時候才睡過去,這睡了有兩小時嗎?
風梧覺得沒有,
好在這副身體還年輕,她現在隻有通宵後的亢奮,並不是很困。
屋外的李嬤嬤有些詫異,她跟了主子二十年,不是沒見過主子賴床,但是主子絕對不會在有要事的時候賴床。
李嬤嬤隻好再次提醒:“主子,卯時二刻了,您該起了。”
風梧估摸著在沒反應,外麵的人該進來了,抬腳懶散的踹了下床欄,聲音傳到外麵,外麵果然安靜了。
想到剛才人提到的字眼“該”,今天原身是有事要做?
還是每天如此?
天亮了,
emo人又變身小太陽了。
風梧振作起來,開始扒拉原身的記憶。
記憶太多了,風梧開始扒拉重點,以哲學本源三問為主。
我是誰----風家嫡係二小姐,
我從哪裏來----風家家主和齊家嫡係三小姐之女,
我今天該幹什麼----六點半和家人聚餐。
風梧看著聚餐的主題,眉峰微挑,衝房頂招了招手,一灰撲撲的勁衣女子輕巧的落在她麵前,單膝跪地,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若非親眼所見,風梧恐怕難以相信。
風梧低聲吩咐了幾句,人很快消失在原地,風梧按照原身的習慣。
拍了拍手,外麵的人魚貫而入,一行一位體態婀娜,神情威嚴的美婦和六個年輕丫鬟,丫鬟們低垂著頭並不敢直視床上的人。
李嬤嬤看著立在床前的主子,除了眼中多了些許紅血絲,神情並沒有和以往有什麼不同。
\"主子,您若不願換做她人就是,何苦忍著,傷了自己的身子。”熬夜傷身,不知主子昨夜何時才睡下,眼白那樣紅,李嬤嬤心疼的忍不住多嘴道。
聞言,風梧猜測著原身該有的反應,冷淡的說道:“我省的,走吧。”
時間晚了些,丫鬟們動作加快了不少,緊趕慢趕的應該能夠趕得上。
風梧本人板著張臉,和原身並沒有什麼不同,一邊走著,腦子裏一邊不斷的翻看原身的記憶。
剛才眼前這位李嬤嬤眼中的心疼一閃而過,鳳梧可沒有錯過、能被貼身之人心疼,那原身肯定在經曆一場大的變動,且是被認為不好的變動。
人的記憶總是帶著強烈的主觀性,和現實其實相差很多,尤其她和原身的思維方式不一樣,那翻譯原身的記憶就更困難了。
就好比,同樣是張三,小四記住張三是看的眼睛,小五記住張三是看整體視覺,這樣的話,小五去看小四的記憶,那她就認不出來小四記憶裏的張三;小四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