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扳指,大庭廣眾之下,莫路當然不能打坐調息了,不過一股強烈的感覺從心裏湧來,這扳指與那平安扣肯定有聯係。齊老板把這東西送給了莫路,看來也是個緣分,莫路收下後,也不多說,與齊老板聊了幾句客套話後就告辭了。至於事後會不會讓胡彪有機會照顧一下這位齊老板,那是後話,不過現在看來,莫路對齊老板的感覺還是很良好的,奸商這頂帽子倒是扣不到齊老板頭上。
出了天悅居,莫路和完顏俊按著呂芸留下的指示,尋到了胡彪的莊子。燕南城內有一小湖,因為地處城東,所以喚作東湖。當然,天下間叫東湖的很多,差不多隔幾個城鎮,就有個喚作東湖的地方。燕南的東湖和別家的東湖也沒多大區別,就是個湖泊而已。不過胡彪的莊子正好起在東湖畔,典型的依山傍水。這時節,燕南的柳樹已經開始抽出新芽,雖然隻有一點點綠意,但也給人一種生命的氣息。胡彪的莊子很好認,門前種著一排柳樹的地方就是。呂芸說當時種柳樹,主要是因為那東西好養,而胡彪為人在這種事情上的確很懶,圖省事就種了這東西。結果沒幾年,柳樹就成蔭了,特別是到了柳絮飛舞的季節,煞是好看。
來到莊子前,見大門上掛了塊牌匾,上麵寫著“蘇莊”二字,莫路不禁莞爾一笑,這兩個字實在太熟悉了,幾乎陪伴自己度過了整個童年和少年時代。
“二位是來訪友?”莊子門口的老門房微笑著問道。莫路和完顏俊皆著華服,以莫路做鹽販那幾年的經驗,除非是逃犯,否則鮮衣怒馬的,一般不會有人來找你麻煩。這門房看著莫路二人穿的衣服,憑自己的閱曆,就推測這二人非富即貴,也就陪著個笑臉問話。若是換身衣服,估計這門房就冷著臉來問了。這是門房們的通病,或者也成了門房們的習慣。
“請稟告胡管事,就說莫小子來訪。”這是莫路和呂芸約好的,胡彪在這蘇莊裏,名義上是大管事,蘇莊,莊主當然從來不會出現人前,凡是都是這位大管事處理。
“哦,是莫少爺啊,大管事已經吩咐過了,莫少爺裏麵請。”門房說完,衝裏麵喊了一聲,出來一位小廝,領著莫路到了莊子的一處客堂。小廝走後,丫鬟前來奉茶,還沒等莫路喝上一口,就聽見一聲粗獷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奶奶的,這混球果然還沒死啊,嘿嘿。路娃子,路娃子!”聲音震天,半個莊子都能聽見。
莫路一笑,這位胡子叔叔這麼多年了,性格一點都沒變,離開了這麼多年,如今重逢,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站起身來,見胡彪已經走了進來,莫路一下子卻有些哽咽了。
“好小子,長成壯漢了。”胡彪見到莫路,先是狠狠拍了一下莫路的肩膀,說了這句話後,也和莫路一樣,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兩人就這麼相互看著,一陣後,同時笑了起來。
“胡子叔叔,你一點都沒變啊。”莫路終於說出話來。
“什麼一點都沒變,老了,力氣不行了,嘿嘿。”胡彪說完,咳嗽了一聲。莫路一聽這咳嗽聲就知道是傷了內腑,現在還沒完全好利索。
“這傷還沒好利索,胡子叔叔,我學了些醫術,正好是治傷的,讓我瞧瞧。”莫路也不管胡彪是不是答應,就把胡彪按在椅子上詳細檢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