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家堡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蘇氏商隊全部換成了馬車,所有鹽販也都穿上了整齊的號衣,看起來就和豪門家奴一般。蘇秀秀特意改裝了一輛馬車,弄得和王侯出門的座駕一樣,兩匹白色的駿馬,沒有一根雜毛。張堡主也沒打聽蘇秀秀幹什麼用,江湖上的規矩還是要守的,不該打聽的事,不管輩分還是地位,都不要打聽。
出了張家堡,商隊直奔虎踞關,一路上,莫路出了個主意,讓蘇秀秀扮成太監,胡彪扮成著便服的將軍,這樣看起來更像是宮裏出來的。雖然宮裏出來的人到這塞北幹什麼,大家一時想不到緣由,但既然自己想不到,那些大頭兵們更想不到,所以也就不用費腦筋想了。
虎踞關地勢險要,但從關外進了虎踞關後,麵對的是茫茫燕山,大軍走這條道的話,路上折損就得有兩成,而且隻能走少量輕騎和步卒,其他部隊都無法通行,所以沒什麼軍事價值。不過商業價值倒是可以,每年從虎踞關進出塞的商隊很多,朝廷從中收稅也賺個不亦樂乎,更不要說地方官員中飽私囊了。多數商隊也隻能咬咬牙挺了,這賣到關內的貨物價格就高,最終羊毛出在羊身上,還是由老百姓埋單。少部分商隊不走虎踞關,繞道鬼魅峽,雖然遠點,但那裏屬於無人管地帶,不抽稅。當然,若有個把強盜土匪劫掠的話,日子也不好過。所以一般出塞的商隊都帶著大批護衛,必要時起碼可以保著人逃命。
蘇氏商隊在離虎踞關十來裏的地方停下休整了一下,順便吃了午飯,然後精神抖擻、趾高氣昂的開向虎踞關。這時候關上的士兵也剛剛用過午飯,正萎靡著打算打個盹,看到一大隊馬車過來了,一名隊正領著幾名小兵懶洋洋的踱過來檢查。
“怎麼的?咱家的隊伍也要查?”蘇秀秀瞪了那名隊正一眼,胡彪很配合的哼了一聲,像極了三班衙役喊威武的樣子。
一名小兵嗬斥道:“什麼東西?凡是過關的都要檢查,每輛車……”還沒說完,那名隊正趕緊踹了小兵一腳,然後諂媚的笑著對蘇秀秀說:“這位公公,您別理他,這人剛昨天撞了腦袋,腦子有些問題。公公這是打算出塞?”
“這也是你該問的?”蘇秀秀抬著下巴說。
“該打,您看我這臭嘴。”那名隊正裝模作樣的打了自己幾個嘴巴後又繼續說,“那公公您請,恭送公公。”說完,讓小兵搬開鹿角放行。蘇秀秀這時候已經鑽進了馬車裏,隻有胡彪吹胡子瞪眼的在邊上指揮商隊的馬車一輛接一輛的過關。那名隊正在一旁點頭哈腰的對著一輛輛馬車行禮,商隊的人一個個都沒拿正眼瞧這名隊正和小兵們,仿佛眼睛長在腦門上一樣,個個鼻孔朝天的出了關。
待所有人出了關,胡彪騎在馬上衝那名隊正招了招手,隊正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問候:“將軍還有什麼吩咐?”
胡彪看起來一樂,衝隊正搖搖頭說:“某家不是將軍。你小子做得不錯,這串錢賞你的,給弟兄們買酒喝。”
“謝大人賞。”隊正行了個軍禮,恭恭敬敬的說。
胡彪笑著揮了揮手,然後騎馬追著商隊去了。
“瀟灑哥,這隊是什麼人啊?”一名小兵待商隊所有人都走得看不到人影後才小聲隊正。
“什麼人?宮裏來的人唄,你沒看見那不男不女的,抬起頭來連喉結都沒有,肯定是從小閹了進宮的,這些人一般都是某房的公公。估計這次是陪著某位殿下出來散心,看這隊伍,媽的,出來散心都帶這麼多人。”隊正瀟灑哥不無羨慕的說。
“瀟灑哥,你怎麼知道那不男不女的肯定是太監,不是女扮男裝的?”另一個小兵不甘心的問。
“你沒聽見那閹貨稱自己為咱家嗎?”隊正很有學問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