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鎮,很普通的名字,估計每個州府都會有這樣名字的小鎮。鎮,原本是駐軍用的,後來隨著老百姓和駐軍的生意交往和大量軍屬的遷居,所謂的鎮就漸漸發展成比村高一級,又比縣低一級的機構了。清風鎮的由來,在鎮上的人大多不知道,那實在是太古老了,連鎮上百歲開外的老人都不記得。不過鎮外十多裏,倒真的有一營一千多人的駐軍,隸屬於清風鎮所在的開平府。開平府是大趙國內地的一個府,麵積不小,轄下有兩個縣,每個縣都有一營駐軍。
王府,是姓王的一戶人家的府邸。雖然不是那個意義上的王府,可王家在清風鎮也是大戶,不但鎮長一直以來是王家人,連開平知府都和王家相交莫逆。有傳言說:開平府的知府,一般都是由王家推薦,然後由朝廷任免。也就是王家讓誰當這開平知府,誰就是這知府了。當然,這隻是在清風鎮有這傳言,開平府其他地方是沒有的。不過也可見王家勢力之大,怕是整個清風鎮內無出其右。
福伯是王家的老仆人,似乎大戶人家裏都有叫福伯忠叔之類的。王家對福伯還是很不錯的,大概是因為福伯年輕的時候救過王家家主的性命,現在年紀大了,就留在王府內養老了,也不用幹活,每月給三兩銀子,在不是很富裕的開平府清風鎮,這算是挺不錯的收入了。同時,王家讓一個七八歲的小童子伺候福伯,一來小孩子和老年人一起,逗老福伯開心,二來,這小童子手腳麻利,雖然才七八歲的年紀,但很多活都會幹,也挺討人喜歡。
說起來,這小童子與福伯還挺有緣分。福伯原本是清風鎮那營駐軍的夥夫,在一次剿匪行動中,鬼使神差的救了當時的王家大少爺,後來王家大少爺當上了家主,而福伯正好從駐軍退下來,就到了王家當管事。不過福伯還是惦念營裏的生活,常常會去軍營裏溜達一圈。大概是七年前的秋天,福伯去大營路上,撿到了這個小童子,那時候,小童子還是嗷嗷待哺的嬰兒,可是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沒了靈魂一樣。福伯看著,估計是小孩子害了什麼病,被狠心的父母給丟了的。嬰兒可憐,福伯就將其帶回了王家。打算找個郎中治治,不管治不治得好,算是盡了人事。沒想到,嬰兒到了王家,灌了一碗米粥下去,居然笑了起來,這被認為是丟了魂的孩子,居然還魂回來了。鎮裏人都說是福伯好心有好報,雖然沒有子嗣,但有這個小童子,將來能夠送終。王家當然也借這個事情宣傳自家是積善之家,自家的店鋪也是頗有信譽的店鋪,希望鎮裏鎮外的人都來光顧。
王家有位西席,也就是教書先生,姓魏,負責教王家年幼的子弟識文斷字。小童子作為伴讀,四五歲時也就在王家私塾裏聽課了。先生知道小童子是福伯撿來一事,掐指一算,就給小童子取名為王莫,大概是莫問出身的意思。從此,小童子終於有了自己的名字,而不再是“福伯家小子”的稱呼了。
“好,今日的課就到此了,回去後把今日所教的內容全部默寫三遍,明日上課時檢查,若是明日背得不流利的,就去那牆角站著,午飯就免了。”魏先生一臉嚴肅的說。王家家主挺重視對家族子弟的教育,所以魏先生在王家的地位不低。教書上的事宜,王家各位從來不予以幹涉,即便是王家嫡係子孫,魏先生也有懲戒的權力。所以魏先生在王家子弟麵前還是很有威信的,在先生麵前,還真沒有調皮搗蛋的。先生今日布置的功課,幾個孩子回家都會狠狠用功,不然第二天的午飯就沒有了,雖說王家是大富之家,但小孩子餓一頓也是受不了的,特別是看著其他人在吃,自己隻能在角落裏站著看,那落差可不是小小孩童受得了的。
齊聲與魏先生告別後,十來個孩子們就默不做聲的魚貫而出,直到離開學堂好幾丈之後,才有人帶頭小聲說:“打鳥去?”說話的是王平,王家的嫡係子孫,也是這幾個孩子中年齡最大,個頭最大的一個。因為前幾年生了場怪病,所以耽誤了幾年的學業,不過病好後,這家夥的身體就異常健壯。現在已經快十歲的王平,要不是耽誤了幾年學業,王平現在早就應該在家族更高級的學堂裏學習了。
聽到王平的提議,幾個孩子都點了點頭。放學後的這段不長的時光,是幾個孩子們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光了。趁著放學還沒到自己家的這段時間,在路上玩玩遊戲,無拘無束的。若是到了家裏,那就沒那麼悠閑了。王家曆來重視對子女的教育,所以回到自己家後,就會被大人們要求做各種各樣的功課。到了年齡的王家子弟,還被要求參加練武。還好這一班的學童就隻有王平到了年齡,其他幾個都還沒到。所以王平也沒多少時間玩,作為孩子王,就帶著一幫小弟們在王家大院附近玩一通,也算是過了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