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右側偏房的門,屋內極為簡單但也極為幹淨,一張床,一對桌椅,與木櫃等簡單的家具,頭頂上則懸著一張發出泛黃光亮的燈泡,李賦言簡單看了一圈後,認認真真的開始鋪起床被。
“山裏的晝夜溫差大,床鋪鋪厚點。”
司婆婆溫和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是!”
鋪好床鋪後,李賦言將自己的衣物行李等放置在了木櫃中,取出些個人物件放置於床頭的桌櫃當中,李賦言珍重的將一塊黑色的手表與鐵盒放在內裏。
站起身後,腰間的身份木牌與一塊溫潤的玉佩輕撞在一起發出輕盈的聲音。
走出屋外,司婆婆正倚靠在躺椅上輕輕搖晃。
司婆婆睜開眼看了眼李賦言,隨後歎了口氣,“坐過來吧。”
聞言,李賦言坐到了司婆婆躺椅一旁的小凳子上。
司婆婆看著李賦言熾熱的金瞳眉頭微皺,她前幾天就接到消息說有人會來她這看病,希望司婆婆能給看看。
剛剛看到李賦言回頭時便明白了為何讓他來這,那雙熾熱的金瞳一閃一閃的看起來並不穩定,一眼就看出來了是吞噬了雲獸雲核之後的後遺症。
“你今年幾歲了?”,司婆婆問道。
“回司婆婆,今年還未滿19。”,李賦言答道。
搖晃著躺椅的司婆婆突然一滯,隨後麵色慍怒,“前線沒人了嗎?讓一個剛入伍一年未到的孩子被迫吞雲核?他們怎麼辦事的?”
李賦言撓撓頭解釋道,“不怪他們,司婆婆,那群人的目標是我.......”
李賦言向司婆婆大致講述了吞噬雲核的過程。
司婆婆隻是安靜的聽著,也不打斷,說罷,李賦言帶著忐忑的心情低聲問道,“婆婆.....我還能痊愈嗎?”
司婆婆心有不忍的看向李賦言,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歎了口氣。
李賦言看著司婆婆這般模樣剛提起的心又落回深淵。
司婆婆坐起身來說道,“既然他們讓你來這,那你也知道我和雲獸雲核的淵源,我的丈夫為了掩護我撤退,吞噬了一枚雲核,此後我便投身在醫療之中,主攻治愈吞噬雲獸雲核的方向。”
說到這,司婆婆頓了頓,然後扭頭看向李賦言,眼神中有說不出的複雜,“其實處理那些黑色雲氣的理論方法我早就找到了,可它隻存在於理論之中,根本無人能達到那個條件,我的丈夫究其一生都無法痊愈,最後在病痛的折磨中去世。”
李賦言心頭一震,抬起頭看向司婆婆。
司婆婆站起身和李賦言說道,“但是我能幫助你減輕黑色雲氣帶來的痛苦。”
李賦言抿著嘴,心中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緩了緩神,深吸了口氣,李賦言說道,“那就麻煩司婆婆了。”
司婆婆看著李賦言的眼神中帶著憐憫與痛心,她明白也見證了吞噬雲核後的後果,境界會停滯不前不說,就連在一線戰鬥的可能都沒有了,而且一生都會被那黑色雲氣折磨,現在李賦言還如此年輕,她都不知道這個年輕人以後的路該如何走。
想到這,司婆婆看了眼天色說道,“等到晚上六點時我再給你治療吧,先跟我去個地方。”
說罷,司婆婆去往了左邊的房間,打開屋門,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來,走入內裏,擺滿了瓶瓶罐罐。
司婆婆取出一個布包,在貨架上翻翻找找配了幾服藥後,放入布包中走出門外。
“走吧。”
司婆婆說道,隨後帶著李賦言走入植被茂盛的群山之中。
山路崎嶇,泥土泥濘,七十多歲的司婆婆走在其上如履平地,健步如飛,跟在身後的李賦言就有些許吃力了。
三十分鍾後,穿過一片樹林,眼前豁然出現了個院子,這院子比司婆婆的院子大了不少,看起來也更加精致一些,在院子裏還種了不少作物,院子中有著兩位老人在耕作著他們院裏的小田地。
兩人在看到司婆婆時同時一怔,顯然對司婆婆今日的到來極為意外,兩人停了手上的動作,一位略微矮小的老人打開了院門朝司婆婆走來。
“司妹,今天咋來我們這了?”,一位瘦高的老者在田地中杵著鋤杆好奇的問道。
司婆婆冷哼一聲,眼神不善,“怎麼?沒事就不能來嗎?”
“能能能,司妹隨時來都行。”,另外一位老者趕忙開口道。
田地中的老者不敢回懟司婆婆,轉而看向司婆婆身後的李賦言,那腰間的木牌有著朱雀的鐫刻,“司妹,這位是?”
不待李賦言開口,司婆婆眼神冷厲的說道,“嗬,他是你們朱雀上一屆的新兵啊,可惜,運氣不好落在你們朱雀。”
“司妹這是何意啊?什麼叫運氣不好落在我們朱雀?”,開門的矮小老者有些不解的問道。
司婆婆瞪著眼睛道,“落在了個連新兵都護不住的地方,可不是運氣不好嗎?他今年還未滿十九,就在你們的雲台上遭遇了白蓮策劃已久的襲擊!最後被迫吞噬雲獸雲核,而你們呢?你們在幹什麼?讓一個新兵去頂在最前線,去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