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
雖是夏日正當時,但京市今日的天氣實在算不上好,陰雲罩頂,卻又掩蓋不住空氣中太陽的熱度,直叫人好生難受。
而這樣的天氣,已經持續兩天了。
A大的男宿裏,剛從外麵回來的宋山格外的暴躁:“鬱哥,這破天氣我真受不了了,這麼悶,你咋還不開空調啊!”
鬱竹淡然的扶了扶金絲邊眼鏡:“心靜自然涼,你若實在熱,就開空調吧。”
宋山也不是真生氣,嘟嘟囔囔的開空調去了:“京市這破天氣真不知道是咋回事,悶死個人了!”
是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但是就這麼憋了兩天,任誰也受不了。
哪怕是鬱竹。
他這兩天心裏總是有點煩躁,總感覺要發生什麼似的,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煩躁感越來越重。
恰逢第二天周五沒課,鬱竹看了一下時間,合上書起身:“小山,我先走了,這兩天不回來了。”
宋山從廁所裏探出個頭來:“你又要回你道觀去?”
鬱竹頷首:“晚上早早鎖門,注意安全。”
畢竟這是有經驗教訓的。
男孩子一個人也要保護好自己。
宋山應了一聲,頭又縮回去了。
於是鬱竹拿好東西就離開了。
——
鬱竹一路往校門口走去,對於各種各樣的目光習以為常。
他在校門口攔了輛出租車,報了離道觀最近的一個車能到的地方。
才剛到道觀山腳下,一場雨就來了。
鬱竹不慌不忙的撐起一把黑傘,悠哉悠哉的走在大雨瓢潑的山道上。
道觀就坐落在半山腰上的一片鬆竹林裏,看去很是清幽。
事實也確實如此。
自從養大鬱竹的老觀主去世,道觀裏除了鬱竹,就再無人煙了,而平時鬱竹又住在學校裏,十天半個月的回來一次。
伴著雨點敲打屋頂瓦的聲音,鬱竹走進了觀中的儲物室。
儲物室裏是一排排的木櫃,透過櫃子的琉璃,可以看見裏麵陳列的各種古物。
儲物室的中央是一張案幾,幾上擺著一床[1]七弦古琴。
琴用一個精巧的琉璃罩罩著,反射著儲物室暖黃色的燈光。
鬱竹就站在儲物室門口,看著那琴出神。
總感覺這琴不該放在這裏。
總感覺聽見有人在彈琴。
是誰呢?
他不知道。
雨漸漸小了。
鬱竹轉身離開儲物室,去了前室。
前室放著一些古老的書籍,什麼都有,因此鬱竹從小到大很喜歡這裏。
但今日他靜不下心。
好像要發生什麼了。
就這麼坐了十多分鍾,一頁都沒看進去。鬱竹把書合上,轉身走出道觀。
其實雨還沒停,但是他不想打傘。
淋雨也許會感冒,但是確實能讓他冷靜一下。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是冷靜下來了。
雨也停了,雖然烏雲還是沒散。
但是他忽然聽見了嗬嗬的聲音,就像宋山看的喪屍片裏的喪屍。
他抿唇,緩緩轉身。
他的身後不知何時跟了一個……怪物。
怪物就站在離他兩丈遠的地方,一雙渾濁的紅色眼睛緊緊的盯著他,流露出垂涎的情緒。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怪物口中滴落的黑色涎水一部分滴落在它的足部,一部分滴落到地上。
沾染上涎水的雜草頃刻間被腐蝕。
鬱竹緩緩後退兩步,然後轉身就跑。
那怪物嘶吼一聲,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