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過去。初春的一天晚上,馳方洲約秋石上街走走。兩人走到一個小公園內,在河邊水泥椅上坐下。馳方洲遞給秋石一支煙,他點燃煙抽了一口,說:“前幾天古麗給我打來電話,說她承包了一家醫化廠,想請你去做技術總管。她覺得不好直接對你說,讓我先問問你,如果願意去就給她回話。”
秋石抽著煙想了想,說:“你知道現在廠裏也沒有安排我的工作,在家閑著也是閑著,感到很無聊。不如出去做點事,既可以增加點收入,又可過得充實一些。但幾年沒和古麗見麵,不知她現在的情況,我去了她會是怎樣的態度。”
馳方洲微微笑了笑,說:“春節前我去過一趟海城,林廠長到石城辦公司去了,古麗也離開了那裏,那裏沒有其他相好的人,無法打聽到她的情況。要不我這就給她打個電話,聽聽她怎麼說。”秋石想了想,說道:“你給她打個電話簡單說說我的情況,不要說得太多,聽聽她的想法和口氣。”
馳方洲掏出手機撥通古麗的電話,簡單講了講秋石的情況和想法。古麗說:“你在哪裏,能找到師傅嗎?我想和他講話。”馳方洲笑道:“如果真想和他講話,我給你找去,別掛機。”
秋石接過馳方洲的手機,說道:“古老板,你好!我是秋石,有話請講。”古麗笑道:“你真逗,這麼正規的開頭語,我感到意外和難受。忘了我吧,我可沒忘記你,經常想到你,夢到你。我很需要你,真想你快點來,具體事好商量。定好什麼時間來,到時我到石城接你,希望越快越好。”
秋石接完電話,將手機遞給馳方洲,遞給他一支煙,自己點燃煙抽著,說:“古麗讓我盡快過去,你怎麼看?”
馳方洲說:“聽古麗說的意思,態度還不錯,是真心想讓你去。到底怎樣,去了再說,不行就回來,就當出去玩了幾天。”
秋石說:“你說得對,去了再說,你能抽時間和我一起去嗎?”馳方洲想了想,同意陪他去。
幾天後,秋石和馳方洲乘火車到達石城。兩人走出車站,古麗快步走過來和他們打過招呼,領著他倆坐進她的奧迪A6車,古麗駕車離開火車站。
一個多小時後,到達白城。古麗將秋石和馳方洲領進預訂好的房間,從隨身小包內拿出茶葉。馳方洲接過古麗手中的茶葉,說:“古老板辛苦了,快坐下休息一會,喝點水。”古麗笑道:“別取笑我了,廠的架子還沒搭好,算什麼老板,今後還靠師傅們多多幫助。”
馳方洲泡好茶,三人坐下閑聊了一會,馳方洲起身離開。古麗對秋石說:“聽馳師傅講,你已經內退了,可以長期在外工作,是這樣嗎?”
秋石說:“電話中已簡單講了我的情況,也講了我的想法,我們朋友歸朋友,工作就是工作,你不能為了照顧朋友影響你的大事。你讓我來,主要是看你這裏的事我幹不幹得了,別的事好說。”
古麗說:“事情你肯定幹得了,就看你願不願幹,有什麼要求。”
秋石抽著煙,沒有馬上回答。古麗靠在他身邊說:“坦率地告訴你,我們雖然幾年未見,但我沒有忘記你,你我之間的感情沒有變。我們依然是師徒,是朋友,我會像以前那樣對你,甚至會更好。請你相信我是一個講感情,重情義的人,會真心對待朋友。”
秋石微微笑了笑,說:“我來之前就在想該以怎樣的姿態出現在你麵前、麵對今後的工作、處理你我之間的關係。客套話就不多說了,請你先簡單介紹你公司的情況後再談下步,你看行嗎?”
秋石說完,端起茶杯慢慢喝茶。古麗覺得他講話很嚴肅,很謹慎,很注意語氣。心想他這樣正兒八經的,不知他在想什麼,我也不能冒失,弄不好會適得其反。想到這裏,她用胳膊輕輕碰了秋石一下,說:“你好像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秋石說:“沒什麼,可能是中午沒打瞌睡,加上喝了酒的原因,一會就好了。如果你願意,請說說你公司的情況。”
兩人交談了一會,古麗約好馳方洲上街吃晚飯。三人走進餐館,上菜後,馳方洲拿著酒瓶倒滿三杯酒,古麗端起酒杯給秋石和馳方洲敬酒。
三人碰杯各喝了一口。馳方洲吃著菜,問古麗和秋石談得怎樣,能不能達成協議。古麗笑著說:“我還是原來的我,師傅還是原來的師傅,我們談得很坦誠,很愉快,很友好。謝謝你的幫助,我再敬你一杯。”兩人碰杯又各飲了一杯。
古麗吃了些菜,端起酒杯對秋石說:“古麗歡迎你,敬你一杯。”秋石舉著酒杯笑著說:“謝古老板盛情!”說完,兩人碰杯各喝了一口。
古麗喝了口酒,看著秋石說:“我剛才的話你沒聽清嗎,叫什麼老板,真沒勁,以後不要這樣叫,叫名字多親熱。”秋石一笑,說:“你現在當老板了,該不會是相逢開口笑,過後不思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