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可真熱啊!
荊瑜填完高考誌願便拎著行李去了榴花村。
在一個蟬鳴吵鬧的午後,荊瑜戴著草帽蹲在院子角落,手裏拿著一根小樹枝,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戳著。
“哎喲!”
荊瑜猛地站起來,迅速扔掉小樹枝,眼眶瞬間紅了,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荊瑜的外婆王淑琴聞聲趕來:“怎麼了?小魚兒?”
荊瑜就站著不動,低著頭,望著自己的右腳,聲音有些哽咽:“腳趾頭好像被螞蟻咬了,好痛啊!”
荊瑜就是看一排小螞蟻搬著食物整整齊齊排著隊走,覺得很有趣,就想著逗它們玩兒,沒想到還能被螞蟻咬,誰又能想到被螞蟻咬一口會那麼疼,眼淚不受控製劃過臉頰。
王淑琴快步走到荊瑜邊兒上,順著荊瑜的目光看過去,便看到了她右腳的大腳趾頭有些紅腫了。
她趕緊拉著荊瑜往去洗手池走:“怎麼會被螞蟻咬了呢?這都有有點腫了,趕緊用肥皂洗洗。”
王淑琴用肥皂水輕柔地清洗著荊瑜受傷的腳趾頭,神色滿是心疼,這腳趾頭看著就很痛。
荊瑜從來都是家裏的小公主,哪裏有過這樣的經曆,小時候打疫苗,害怕得直哭,護士姐姐都是安慰說:沒事兒的,就跟被螞蟻咬了一下似的,一點也不會疼。
然而這次被螞蟻咬了,荊瑜心裏想的是護士姐姐都是騙小孩兒的,被螞蟻咬一下可比被疫苗針紮一下疼得多,螞蟻咬了還又癢又疼,感覺腳趾頭都麻木了。
清洗結束,王淑琴看著荊瑜受傷的腳趾頭說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荊瑜眼淚汪汪,腳趾頭一陣一陣的火辣辣的疼:“又疼又癢,腳趾頭都不靈活了。”
王淑琴:“都腫起來了,還怎麼靈活得起來?還是得去衛生院看看,別是什麼有毒的螞蟻。”
荊瑜聽著王淑琴的絮絮叨叨,有些不願意去衛生院,一是對醫院有種天生的畏懼,二是因為逗螞蟻而被螞蟻咬了去看醫生,總覺得有些丟臉。
王淑琴看出荊瑜的不樂意,還以為她是對村裏衛生院的醫術有懷疑,趕緊說道:“衛生院新來的醫生,是江城來的,大醫院退休下來的,醫術沒問題,咱們就去拿點藥,怕腳趾頭變嚴重了。”
荊瑜倒不是對醫生的醫術存疑,本來也不是什麼大毛病,荊瑜在王淑琴的絮絮叨叨聲中,磨磨蹭蹭不情不願地跟著王淑琴去衛生院。
人年紀大了,話也變多了,但字字句句都是對小輩的關心,荊瑜也不想讓王淑琴擔心,去就去吧,這麼點小傷,應該就是拿個藥抹一下的事情。
荊瑜走得一瘸一拐,腳趾頭的鈍木感讓她走路不是那麼自然流暢。本來兩個人並排著走的,快到衛生院的時候王淑琴走到了荊瑜前頭,先一步走進衛生院。
榴花村的衛生所是一幢兩層小樓,一樓是診室和藥房,二樓是注射室。
王淑琴一腳踏進診室,便發現診室小沙發上坐著的年輕男人,這人可不是陸醫生。
原本是要叫陸醫生來看看荊瑜的腳趾頭的話被王淑琴吞進肚子,轉頭問年輕人:“陸醫生不在嗎?”
“陸醫生在樓上,你等一下,我去叫他下來。”
說完便起身往二樓走去。
荊瑜跟在王淑琴後麵,比王淑琴稍微晚兩步走進診室,沒看見陸淮,隻聽見了清冽的少年音,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