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這個身軀正期待著,這股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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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可能沒有辦法陪你玩,更常常會不在家,而且有時候的脾氣也會非常的糟糕,就算是這樣,你也願意來到我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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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有力,抑揚頓挫,聲音之內,似乎帶著相當明顯的拒絕,似乎在否決些什麽,抗拒些什麽,想要放棄些什麽。
隻不過,月是聽著這樣的聲音,卻越是不舍離開,內心更是隱隱滋生出微微的懷念跟溫暖,令人不解又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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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你就這麽想要跟在我的身邊嗎,這樣的話,以後可不要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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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並沒有停頓多久,原本的糾結已然退去,取而代之的則是另一股情感,充滿了真摯以及柔和的誓言。
聽著、聽著、聽著,讓人深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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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定下一個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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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束。
……約束。
……約束。
聲音,如同在回蕩般,不停地反覆徘徊,不停不止。
悄悄地,在腦海的深處,任意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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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一陣發寒,上下爬滿冷汗,微微顫抖。
這並非是恐懼,也非是對於夢境的害怕,而是一抹難以控製,發自本心最為深處的悸動。
呼吸,從沉重漸漸變為平緩。
但其情緒,卻是越加的複雜。
「怎麽了嗎?」
輕柔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邊。
聽到這聲音,球球並沒有任何的意外的感覺,但也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隨後用雙手撐起身軀,慢慢站了起身。
「好奇怪的夢……」
手掌,翻來覆去,就像在找些什麽般。
「……熟悉的感覺。」
一張又一握,不停地持續著這樣的動作,絲毫不見任何的厭倦,反而還隨著這樣的動作,越來越快,絲毫不見任何停頓的跡象。
注意到這動作,就站在身旁的真琴並沒有說些什麽,隻是臉色稍稍變了又變,隨即慢慢地伸出手掌,輕輕放在球球那不停翻轉的手掌上頭。
「對不起……」
「……對不起。」
不約而同地,球球跟真琴幾乎是同時間說出。
而當說完,且意識到對方跟自己一同,說出一樣的話語,不由稍稍愣住,用著訝異的目光,互相看著彼此。
但跟反應有些遲鈍的球球的相比,已經將狐狸麵具蓋住整張臉孔的真琴,明顯更快地回過神來,隻見她立刻使盡身軀上上下下的力量,硬是將身材碩大的球球,往自己的身邊拉扯過來。
「你就別再繼續想這些事情,就算很多事情都忘卻了,但這就不代表著,那些事情一點也不重要嗎,根本不會花這麽多心思來去苦惱。」
真琴的聲音雖然不大,也絲毫沒有任何激動的情緒存在,但是那拉著球球雙手的力道,卻是一點也不曾衰退,甚至還越來越緊,越來越深。
球球並沒有反抗,更沒有推開真琴,就隻是緩緩低下頭,深深看著眼前這名小女生。
牆上並沒有時鍾,但是窗外的雨聲,還是一滴一滴的落在邊緣,告知著在房間的兩人,時間依然在一分一秒的度過。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也不清楚滴答聲,已經跨過幾趟的重複,但是在房內的球球跟真琴,還是什麽也沒有動作。
卻,似乎出現了無數的舉動。
「抱歉。」
球球突然這麽說了一句,但是真琴並沒有做任何回應,依然還是用著倔強的目光,毫不客氣地回望著。
似乎也早預料到會如此的發展,球球並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反而是不輕且不重地歎了口氣,接著才懷中拿出某樣事物--
--遊戲機。
這是球球相當寶貴的遊戲機,不過因為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無法接收到任何訊號,因此,才將這台遊戲機一直好好地收藏著。
而這時,球球將這台遊戲機拿了出來,熟練且迅速地,打開電源。
「抱歉……不,應該是說謝謝你才對。」
球球看著真琴。
真琴看著球球。
時間並未過去多久,窗外的雨滴聲震蕩了三回,原本緊緊握著球球手臂的真琴,這時卻出乎剛剛表現的態度,緩緩地放鬆了自己的雙手,隨即看向那個大大且毛茸茸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