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2 / 3)

隔著高高的香檳塔,我不遠不近的注視著紀時,他在晶瑩剔透的杯塔裏,模樣有些陌生,我看了許久,仍沒有什麼熟悉感。露天的會館可以看見滿天的星光,在香氛包圍的夜晚,我漸漸覺得自己有些醉。

一圈應酬結束,紀時有些疲憊的出現在我身邊。

“餓了嗎?”他低聲溫柔的問我。

我搖搖頭,“吃了蛋糕,不餓。”

“乖,結束了就能回家了。”

我正準備回答,兩三個人影出現在我們旁邊。兩男一女,他們和紀時隨口寒暄了幾句,我的手就不自覺攥緊了。我緊緊咬著牙關,唯恐自己表現的不得體。

隻因為,說話那女人的聲音,分明就是洗手間一起議論我的幾人之一。

他們話題結束,目光終於轉到了我身上。一直和紀時說話的男人笑笑問道:“這位漂亮的小姐是你女朋友?”

紀時的手自然的要挽上我的腰,我下意識的錯開,然後微笑著回答:“不是,我們是朋友,我和紀時是高中同學,認識很久。”

我話音一落,就瞬間感覺到氣氛僵下來,那一直用看好戲眼光看著我們的女人也有些錯愕,視線在我和紀時之間掃來掃去。

我知道我這麼撇清關係會讓紀時難過,可我不能再讓他因為我陷入流言,高中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流言這東西是三人成虎,更何況是現在,他有他的世界他的節奏,我不想他因為我而打破這平靜。我不願他或者紀家因為我受到任何中傷。

回家的路上,紀時一直鐵青著臉色,我知道他生氣了,可我也很累,我什麼都不想說。隻是疲憊的靠在車座上,緊閉著雙眼,隻有世界一片漆黑的時候我才覺得平靜。

紀時將車停在我家樓下,我開了車門下車。他追上來,把我的外套遞給我。我伸手去接,他順勢抓住了我的手腕。

“越尹。”擲地有聲的兩個字,他隻是叫了我的名字,我卻覺得有個錘子在太陽穴敲了兩下。

我抬頭,正對上他冰冷的眉眼,淩厲的駭人。

“早點回去睡吧,今天也累了。”

“為什麼?”他死死抓著我,一雙眼嗜血一般血紅:“我心疼你,不想你受葉依敏那種委屈,才帶你滿世界的跑,讓所有人都認識你,可你呢?為什麼不承認是我女朋友,是我女朋友你覺得丟臉?”

我眼淚嘩啦啦就流了下來,今晚的一切讓我筋疲力盡,我連掙紮都沒有力氣,“我從來沒有覺得丟臉,我隻是怕丟你的臉。我配不上你,我幹的都是些什麼糟事兒啊!”

“你幹什麼事了?你怕什麼!”

“你放開我!咱倆別掙紮了行嗎?我的過去太不幹淨了,我實在是忍受不了別人因為我議論你了!紀時!你要的一切我都給不起!我壓力很大!”我頓了一聲,鼓足了全部的勇氣說:“紀時,我們分手吧。”

我們就那麼僵住了,紀時整個人像傻了一樣看著我,他還拽著我的胳膊,良久,他像被針紮了的氣球一樣,瞬間泄了氣,他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問我:“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是認真的,紀時,我也許更適合和一個平凡的人在一起,你的那些轟轟烈烈,我感到疲憊,結個婚而已,還要像無間道一樣,我覺得累。我去找個平凡的男人,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用盡了最後一口氣,我說:“就這樣吧,分了吧。”

“……”他漸漸放開了我的手,拿著外套,我一步步走向家的方向。累,真的累,在一起累,分開更累,有時候真的不明白愛是什麼,有人說愛是牙齒,無法自拔,可自己不能拔,總有別人能拔,哪有放不下的人,哪有分不開的愛?

我一直沒有回頭,破舊的居民區,路燈又滅了。每次滅了都要很久才有人來修。不過想想這樣也好,天很黑,我怎麼哭都不會有人看見。

站在樓棟門口摸鑰匙,心裏還是空落落的。剛推開破舊的大鐵門,還沒來得及關上,就感到一陣風在我耳邊掃過,一道尖銳的東西抵在我後腰。

“不要動,不準叫,不然殺了你!”低啞的男聲。我瞬間反應過來遇到了什麼。

我不準備動,也不準備叫,紀時大約還沒有走遠,我不想把他驚動了,這種情況我一個人碰上就行了,不想再害人了。

“你想幹嘛?”我把手袋拿在手上,“我手上沒什麼現金,你要我都給你。”

“我找你不為錢,你都住這地兒了我能從你這得什麼錢?”他的手在我身上摸索了一下,最後停留在我的腹部,“有人要我來教訓教訓你,你自己想想得罪了誰吧。”

一會兒又聽另一個人說:“少和她說話,趕緊辦事!”

我身體一緊,他的手讓我非常不舒服,“你到底想幹嘛?”

“你說呢?”他淫邪一笑,我隻覺反胃至極。

我往後一靠,那尖銳立刻抵得更緊了一些,冰涼的金屬刺破了絲綢,撕拉的聲音,刺在我後腰的軟肉上,我感覺有些刺痛,卻一點都沒有覺得害怕。原來是把刀,真沒創意。

那男人警惕的說:“叫你別動!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冷冷一笑,心說,他怎麼什麼都知道呢?

“你把門關上,把她拖樓頂去!”另一個在一旁支招。

我反胃的很,“你有膽殺了我嗎?沒膽你就走吧。”

“少激怒我!別以為我不敢!”刀尖更刺入了一些,隱隱我有些期待。

“嘭——”一樓的鐵門突兀的被人踢了一腳,我驚詫的抬頭,黑暗中,紀時的輪廓就像戰神一般硬朗。

我身後一直潛伏著的男人突然閃到身前。不用想我也知道,這又是一場惡鬥。

紀時的表情我看不見,我隻聽到他說:“我隻是想我們都靜一靜,等了半天沒看到你房間燈亮,我就猜到有問題了。”

他沉著應戰,黑暗中,人影虛晃,霹靂巴拉的聲音把一樓的住戶驚動了,住戶的手電晃動,我雙眼刺痛的閉了閉。那兩個歹徒見情勢不對立刻要跑,紀時一時慢了一步隻抓住那個拿刀的,那拿刀的情急害怕,一刀割在了紀時抓著他的手腕子上。

隻聽紀時涼氣一抽,那歹徒就跑的沒影了。

他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我的魂兒瞬間就沒了。

一樓的住戶一見血立馬大嚷大叫,趕緊打了120,耳邊喳喳的聲音讓我隻覺鎮守著我身體的最後一絲理智也消失了。

我覺得全身的力氣都消失殆盡,我幾步上去抓住了紀時流血不停的手,幾乎顫抖的抓著他的傷口,我拿外套包著他的傷口,但他血越湧越多,轉眼我的外套全紅了。我的背脊也越來越涼:“怎麼回事,怎麼一直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