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月見李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她輕輕掩唇,聲音如銀鈴般悅耳:“我就喜歡李公子這般言而有信的人。公子可不要辜負我呀!”話音未落,她悄然催動法相,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幽光,真身若隱若現。
李禹正沉浸在白若月的溫柔鄉中,心中滿是歡喜,仿佛世間一切美好都集於她一人之身。然而,就在他抬眼看向白若月的瞬間,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如墜冰窟——那原本嬌豔動人的美人,竟在他眼前化作了一具身著衣衫的骷髏!那骷髏空洞的眼窩直直盯著他,嘴角似乎還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李禹心下一驚,渾身冷汗直冒,連忙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時,白若月卻又恢複了那副傾國傾城的美人模樣。她眉眼如畫,笑意盈盈,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他的錯覺。李禹心中疑惑,暗自思忖:“莫非是我高興過了頭,眼花了?”他搖了搖頭,試圖將剛才那駭人的一幕拋諸腦後。
終究是色膽大過了理智,李禹很快又沉浸在了白若月的美貌中。他伸手握住白若月的手,隻覺得那手柔若無骨,滑膩如脂,觸感極佳。他心中蕩漾,正欲開口說些甜言蜜語,卻忽然察覺到手中的觸感有些不對勁。那原本柔軟的手,此刻竟變得有些硌人,仿佛摸到的不是肌膚,而是……骨頭?
李禹心中一驚,下意識地低頭看去,這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白若月那隻原本柔弱無骨的手,此刻竟隻剩下森森白骨!那白骨上還殘留著些許血肉,顯得格外猙獰可怖。李禹猛地鬆開手,踉蹌著後退幾步,臉色煞白,聲音顫抖:“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白若月與李禹走後,趙乘風拉住李瑩瑩一番交代,也匆忙離開。因為今天晚上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李瑩瑩在回去的路上,步履沉重,心中仿佛壓了一塊巨石,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那位道士的話:“你的孩子已經不在人世了,魂魄還在受苦……”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尖因用力而發白,眼眶中淚水不停地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試想,天底下有哪個母親聽到自己的孩子已經死了,魂魄還在受苦,還能保持平靜呢?李瑩瑩隻覺得胸口一陣陣發悶,仿佛有什麼東西堵在那裏,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孩子的模樣——那張天真無邪的笑臉,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還有那一聲聲稚嫩的“娘親”。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泡影,她的孩子已經不在了,甚至連魂魄都不得安寧。
李瑩瑩的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悔恨,那種痛苦像一把鈍刀,在她的心上來回割鋸,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她恨丈夫,恨他的狠心與薄情。那個曾經與她山盟海誓的男人,竟然能狠下心將他們的親生女兒賣出去,給人做陪葬的玉女!她至今還記得丈夫當時的表情——冷漠、麻木,甚至帶著一絲不耐煩。他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是個丫頭片子,留著也是賠錢貨,不如換點銀子實在。”那語氣,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貨物,而不是他們的骨肉至親。
李瑩瑩的拳頭緊緊攥著,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卻感覺不到疼痛。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女兒那張稚嫩的小臉,那雙清澈的眼睛裏滿是天真與依賴。她還記得女兒最後一次拉著她的衣角,怯生生地問:“娘,你能不能再等我些時日,等我長得再大一些。我們就離開這裏,好不好?”李瑩瑩當時隻能抱著女兒痛哭,卻無法給她一個答案。如今,女兒已經不在了,而她卻連為她討回公道的能力都沒有。
她恨世道,恨這世道的為富不仁。那些有錢有勢的人,死了還要拉上無辜的孩子陪葬。一個老太爺的離世,竟然要用那麼多孩子的性命來活祭!那些孩子的父母,難道就不心痛嗎?難道他們的孩子就活該成為陪葬品嗎?李瑩瑩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可那怒火卻無處發泄。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農婦,無權無勢,甚至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