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之逸將長空帶至玄藏大師住處,並與玄藏大師一起聽了長空的詳述。雖然他表麵鎮定自若,但內心卻仍然震驚和慍怒。幹將問世,李逍之死。蕭之逸自執掌玉衡宮以來,還從未遇過如此大事,好在師父出關在即,一切自有他老人家處置。
玄藏大師聽聞了劍匣石之事,除了驚訝,更多的則是擔憂。畢竟東荒中土之大,有緣人自是不在少數,可惜他們非劍雨宗弟子,方才與幹將無緣。如今,長空拔出仙劍幹將,不過是機緣罷了。隻是,長空失手殺死劍雨宗弟子之事卻有些難辦。雖然輪回寺與劍雨宗之間一直和和氣氣,未曾有大的幹戈。但這隻是流於表麵,實則暗流湧動。說起來,劍雨宗與輪回寺的恩怨從數百年前便開始了。
玄藏大師責怪了長空幾句,無非是不該魯莽,擅自拔劍,釀成惡果雲雲。由於蕭之逸在場,長空虔誠的認了錯,言及一切聽憑劍雨宗處置。待蕭之逸離開後,長空方才將真正的實情告訴了玄藏大師。
“你為何要這麼做?”玄藏大師問道。
長空望著玄藏大師,突然笑了起來,回道:“長老,您還記得出寺前的那場佛考嗎?”
長空頓了會兒,繼續說道:“長老問我佛在哪裏?我答佛在地獄。因為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玄藏大師也笑了起來,撚了撚須,道:“不是佛中人,卻做佛中事。你不後悔?”
長空的目光裏閃過一絲驚訝,暗想著,原來玄藏大師早已將自己看的通透。不過,這樣也好,日後離開輪回寺也就不必心懷芥蒂了。
“不後悔。因為我希望有朝一日,季若塵能給我想要的答案。”長空答道。
略微說了幾句後,長空便離去,回到自己的住處。此時天色將晚,殘陽橫亙西天,染紅了一片莽莽霞原。房間裏,長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很是一副氣惱的樣子。
“該用什麼詞呢?”
“傾國傾城?太俗氣。”
“美若天仙?太虛幻。”
……
長空腦中浮現著青衣的音容,一時竟尋不到合適的字眼,頗有些肝火大動。如此反複不定,他竟累的睡了過去。畢竟他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身體極是虛弱。
夜深,浮動的月光照射入臥房。長空癱坐在床上,大夢初醒。他整了整衣衫,起身走到窗前,透過木窗,仰望明月,心中卻納悶不已。
“怎麼又是這個夢?”
長空想不出個所以然,遂決定到外麵走一走,吹吹山風。
七劍山不愧是中土的名山勝地,玉衡峰更是個中翹楚,各處景致非常人所能想象,加之劍雨宗先輩們的鬼斧神工,使得七劍山宛若昆侖仙境一般。
信步遊走,不知不覺間,長空來到了一處幽靜之地。此地樹影斑駁,山風凜冽。長空走近一看,見崖邊立有一石碑,上刻三字——斷崖石。
此時月明星稀,長空向前望去,果然有一塊長約兩丈的崖石,逡黑清冷。崖石的尖端被削去,能看見茂盛的藤蔓,錯綜盤結。
長空起了興致,踏上斷崖石。石麵雖寬,但山風猛烈,一不小心就會失足掉下崖去,落入碧水睛獸所在的寒潭。他小心翼翼的走著,瀑布的聲音清晰可聞,甚至還能聽見碧水睛獸的鼾聲。行到尖端時,長空不禁大吃一驚,隻見藤蔓的下方竟係著被削去的山石,一層一層,然後又連到峭壁上其他的山石上,猶如階梯一般。
麵對此情此景,長空嘖嘖稱奇了一番,然後抬首望月,山風掠過,刮得僧袍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