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這幾天,何雨柱倒是忙活了起來,主要是廠子裏的招待一天少說也有兩桌,別說那位前院裏的胡師傅,有時何大清都過來幫忙了。
好在何大清還有空置辦年貨,何雨柱是真的指望不上了,每天也隻能是穿梭回去好好泡個澡,現在他名聲在外,好些個大老板就衝著他的名聲,給婁董事打電話,趁著年關的時候好好聚一聚。
不過這幫子大老板們在餐桌上的氣氛並不酣暢,有些人的言辭有些抱怨,國家開展的“三反”、“五反”正如火如荼。三反是針對黨政機關工作人員“反貪汙、反浪費、反官僚主義”,然而五反“反行賄、反偷稅漏稅、反盜騙國家財產、反偷工減料、反盜竊國家經濟情報”則就是劍指私營工商業者。
市勞動人民文化宮在春節中舉辦了全市工人春節聯歡遊園大會,會場裏演出了各種遊藝節目,同時還舉行了盛大的萬人舞會。中央美術學院春節宣傳隊演出了木偶戲“奸商死要錢”,
形式可見一斑。
在廚房享受煙熏火燎的何雨柱並沒有感受到這些,不過婁曉娥最近總是覺得父親的臉色很差,問了一句,便被說了句:小孩子家的,操這份心幹嘛,一邊玩去。
胡廣進胡師傅,祖籍甘肅,性子卻缺了西北漢子的憨直,周邊的人都相處很不錯,甚至讓何雨柱覺得有些油滑。不過油滑卻不顯現在金錢上,反而有些仗義疏財的意思。三五小聚的時候,不是自己請客的情況下,也總是要拎瓶酒,或在桌上丟上兩包煙。時間久了,大家夥都覺得這位胡師傅人緣挺好,人品不錯,也隻有何雨柱雖保持著表麵的友好,他對這位胡師傅乃至他的家人都有戒心,甚至不敢藏在眼底,而是深深的壓在心底。
這位胡師傅,他始終覺得是奔著自己來的,上輩子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出現過,而現在別管是在工作,還是生活中,這位胡師傅總在他眼目前兒晃悠。
年廿九晚上,忙的有些昏頭的何雨柱得知明天不用再上班,才知道明兒就是除夕了,扒拉扒拉自己頭發,覺得自己忙的啥都忘了。不過又被何大清招呼了一巴掌在後腦勺上,得,又被訓了一句:“誰他媽教你在廚房扒拉頭發的,還有最後一桌了,你跟小胡師傅別在這耗著了。給我配好菜,趕緊去理個發,洗個澡,明兒就年三十了。”
正想著如何脫離這個胡師傅,一塊回家的胡師傅卻先說道:“何師傅,我這回去還得趕緊再準備準備年貨,家裏的婆姨就怕是忘球些啥,理發洗澡的您自個兒先去吧,咱就不一路了。”
總聽著胡師傅的口音總像是哪裏不對,也說不出來,胡師傅自己說是小時候就因戰亂跟著家人便離了家鄉,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小何師傅比他多出來幾十年的閱曆。西北人說話的發音讓人感覺渾厚,聲音像是打丹田裏頂出來的,這個胡師傅的聲音頂多也就是胸腔,缺了那份底蘊。
胡同裏的男孩基本人手一枝香,但凡是感興趣的物件,總要塞上個小鞭,然後“砰”的一聲,好家夥,那是個滿頭滿臉啊。頂著一身的或牛或馬糞偷偷溜進家門,然後被老娘拿著擀麵杖在後麵再追出家門,還高呼著口號:“看我抽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