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飄下,世間便靜謐下來,臥室裏毫無生氣,一片死寂。
屋裏沒開燈,窗外透進瑩瑩的雪光,她就那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直直的望向窗外不停的落雪,看起來像具死不瞑目的屍體,任身後一切都隱在黑暗中....
欒秋月突然想起,去年的今天也是一個雪天,那時她和任尋鶴窩在床上,他摟著她看向窗外的雪,她正看著平板上的愛情節目,裏麵的主持人說“真的沒關係的,大家都會愛錯人”。
她沒聽完,想了想她和任尋鶴,不由的笑了起來。
任尋鶴看見她笑,他也莫名其妙的笑了,他空出手,揉了揉她的頭,問她笑什麼。
她那時怎麼說的來著?哦,想起來了
那時候的她抬起頭,看著滿眼愛意的男人,心裏滿滿的,總是這樣的,她總是在他最直白的愛裏。
“突然發現我好幸運呀!我好像沒有愛錯人啊。”
記憶中那時的任尋鶴怔愣了一下,記憶中那時的任尋鶴怔愣了一下,然後將她緊緊抱住,他的臉貼上她的發頂,低歎著:
“是啊...真是感謝上蒼,我真的好幸運...”
被他這麼一整,腦袋裏原本想的東西一下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她隻想和他在那個雪天沉淪下去。而在今天,這個和那天一樣的雪天,縮在地上的欒秋月想起來她當時腦袋裏想的什麼了...
她在想自己真的,真的,真的,是幸運的,這個世界是多麼的大啊!有多少人尋尋覓覓一生,卻到最後都遇不到那個命中注定。有多少人在錯誤的時間遇到正確的人,然後抱憾終生。
而他們兩個世間最渺小的存在卻在這個最大的世界裏如此幸運的遇到彼此,然後順利相識,相伴,相愛。
她也理解了那時,明明是個唯物主義者的任尋鶴突然冒出的“感謝上蒼”…
她也曾感謝上蒼,感謝上蒼讓他們早早的相伴,感謝上蒼讓他們他們早早的相伴,感謝上蒼讓他們沒有愛錯的痛苦。
但是現在,她隻有一種麻木感
“痛到麻木,從心髒一直蔓延到指尖,是了,她沒愛錯人,他們兩個奇跡的於世間相遇,注定的相愛,直到現在成為彼此生活中最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為什麼偏偏是他們明明沒人會像他們一樣懂得彼此,沒人會像他們一樣的愛彼此,也沒人會比他們更適合彼此。她從沒後悔過愛上任尋鶴,卻也開始像他在信裏說的那樣想:假如他們沒有那麼早的遇到,假如他們沒有那麼早的認定彼此,,假如他們是曆盡千辛萬苦才遇見的彼此呢?
那樣的話,是不是他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這輩子,陰陽兩隔。
她聽見有聲音在說些什麼,聲音重重疊疊的,聽不清楚,最後她終於聽清了:
任尋鶴走了,你這輩子都放下不了了。
是。她放不下,也不打算放下。
說實話,其實上一篇大家就可以把它當作是最後的結局。故事的最後就是欒秋月一個人在漆黑安靜的房間裏,蜷縮在任尋鶴為她鋪上毯子的地板上,手邊是愛人的骨灰盒,眼前是飄舞的雪花。
世界沒有因為她失去最愛的人而停止轉動。世界還是原來那個世界,但她卻沒法再是原來那個她了。她的心已經跟著任尋鶴走了。被留在世上的她最終也隻是會變成一具空洞的軀殼。
她也不可能也跟著任尋鶴一起走,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她必須留下的理由,比如說她的父母、任尋鶴的父母。任尋鶴的父母也失去了兒子,她無法理想的拋下一切隨他離開。
我想了很久,打打刪刪,但仍是覺得上篇結局即可,我寫了他們重回童年,寫了雙死,寫了夢中相見,最
後還是決定就這樣:一人死,留下一人此生無法忘懷。
隨著時間的流逝,可能世上記得任尋鶴的越來越少,但他永遠不會被遺忘。欒秋月不會再愛上別人,不會再“奔向更好的人”,因為在她心裏,任尋鶴就是最好的人。
寫小說太真情實感就是這點不好,在我寫著寫著,筆下的人物越來越活,我就好像不再是在寫小說,而是在講述我一個朋友的故事,其實我原本的結局就是雙死,畢竟“雙死就是he”嘛但是,寫了寫就像我上麵寫的那樣,我無法忽略掉這個結局本身的bug,月月絕對愛阿鶴,也絕對想和阿鶴一起走,但月月也絕不可能拋棄兩家父母,(再說她死了阿鶴那一冰箱吃的咋整),阿鶴細心的為她準備了一切她可能會用上的東西,正是因為他希望沒了他,月月也能好好的活著呀最後我一定要說的就是,真的非常感謝大家的陪伴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