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後來荔枝再沒上過文學課,也有好幾天沒見過張鶴起,她給鶴起撥過幾次視訊,都被掛斷了,最後隻能給他留了言,“鶴起哥哥,你怎麼不來上學了,我很……和林之漾都很想你。”
一旁的林之漾笑她,“你自己想就想了,帶上我幹嘛啊?”
“你不想嗎,鶴起哥哥彈鋼琴那麼好聽,幾天沒聽到了。”
“沒你想。”
“你說他出了什麼事了,他媽媽也不見。”
“不知道呀,你有他媽媽……張老師的通訊號嗎,問問他媽媽更快。”
“沒有……”荔枝突然靈機一動,“遇事不決找烏一!”
結果烏一也不知道,不過烏一說可以查一下請假記錄。
荔枝和林之漾就睜著大眼睛巴巴等著烏一運算出結果。
“請假原因:看眼疾。”
“眼ji什麼意思?”林之漾沒聽明白。
“應該是眼睛生病了。是誰啊,鶴起哥哥嗎……”荔枝轉身碎碎念的走遠,感謝烏一的一套流程還是林之漾善後的。
“等等我啊,荔枝,荔枝!”林之漾從後麵追上來,伸手把自己因為跑步吹開叉的劉海撥弄整齊,小姑娘們都到了愛美的年紀。“是不是你的鶴起哥哥,我記得他前幾天老是揉眼睛。”
“嗯,我也有印象,但他說進沙子了。”
“你看看我們的環境,一粒土都沒有,哪來的沙子。”
荔枝環顧四周,灰加白的建築環繞著,平整的大理石地麵,綠植不少但不見土地,都被灰白材質覆蓋著,掃地機器人無時無刻不機械地穿梭在校園裏。她隻覺得天旋地轉,有點想吐。一著急好像鼻腔熱了一下,有流鼻血的征兆。
林之漾見怪不怪,扶她去了水池邊,一邊說道,“張鶴起生病了,你著急有什麼用。”
荔枝已經洗好了,前額的幾縷頭發都被打濕了,便多扯了幾張旁邊的紙巾來擦。“之前他說他們好多同學都生病了,聽說還退學了幾個。”
“這個我倒不知道。”林之漾向後退了退,讓出垃圾桶的位置,好讓荔枝能扔進去。
“他本來就在基因缺陷班。”隨著丟出的紙巾,合上的垃圾桶蓋,這一句話擲地有聲。
荔枝和林之漾都感到一陣後怕。
問題好像找到了,他的缺陷,莫非就是眼睛……
不遠處林之沐剛打完球,正擦著汗走過來,“你倆又不好好上課。”低下頭洗了把臉又開始衝洗胳膊,感應水龍頭根據需求水流很溫和。
“哥哥,張鶴起眼睛生病了。”林之漾見到哥哥好像才吃了定心丸,急於向哥哥尋求幫助。
“他好像視力一直不太好吧。”
“啊?你們怎麼都知道。”荔枝有點生氣了,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享受了鶴起哥哥親哥哥般的愛護,卻不知道他的問題他的需求,突然對自己很失望,手腳都開始僵硬了。
這時候三三兩兩又過來一些需要衝洗的同學。他們隻能一起走開。
林之漾還是最會安慰人的,“他可能是怕你擔心,不過以他的性格誰都不會麻煩的。”
“我早就發現他看不清菜單,基本隨便點的,有時還好,有時……點的很奇怪。”林之沐補充道。
“我以為他是口味獨特……”荔枝真想錘死以前的自己,“現在真的很想知道他怎麼樣了,那麼漂亮的眼睛怎麼會有問題呢。”
她輕輕歎了口氣,內心泛起一波波難以平靜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