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像是很長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裏不再是一片漆黑,黑夜裏摸索著,走到了一個小巷口,那裏藏著微弱的光亮。一隻兩隻,十隻千隻,螢火之光照亮了黑,也照亮了我。”
“乾哥,你在說什麼?”花臂紋身,寸頭疤痕,手裏握著一把滴血的刀,從一條黑巷子裏走出來。
韓壹乾也從巷口走出,手緩緩抬起,擋住路燈的光亮,“小冰,你說這光像不像螢火蟲的光。”
小冰搖搖頭,動作利索的擦幹血跡把刀收起來,“乾哥,我文化低,不懂你說的那種東西,不過我感覺你剛才那幾句話吧……有那麼點浪漫。”
浪漫?這種東西,我們也可以嗎?韓壹乾拍打了下褲子上的腳印,“都收拾幹淨了?”
小冰看了眼剛才的巷子口,點點頭,“放心哥,善後我是行家。”
“別掉以輕心,上周砸我們場子的是誰的人,查了嗎?”韓壹乾點了根煙,抽了一口,吐了個煙圈。
“嗨,你肯定猜到了,張圖的人唄。”小冰嘴裏叼著一根牙簽,一會踩踩馬路牙子,一會跳到馬路中間,夜黑風高的小巷裏,根沒人也沒車。
“要不是宋叔還在,張圖算個屁。”
“確實……哥,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找了幾個小弟,警告過他們了,估計近期不敢再來搗亂了。”兩個人向著更黑的地方走去,那裏有輛車在等著他們。
韓壹乾在M國的黑勢力裏是出了名的閻王,心狠手段毒,二十歲就開始了他的黑暗人生,他也有自己的原則,女人小孩不碰,弱者不殺。
三十歲的人了,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眼鏡一戴,幹淨衣服一穿,好像大學生一樣,經常會被問路的人認錯,總是以同學你好開始,斯文敗類說的該是他這樣的。
今年中秋的晚上他們最是忙碌,闔家團圓的時候,他們卻在巷口裏跳著奇怪的舞,跳了一會後,有的一動不動有的東倒西歪。
他被人暗算了,小弟裏有一個叛徒,他沒能及時留意到,腹部被人捅了一刀,黑色襯衣在燈光昏暗的地方下看不出有血跡,他捂著傷口處,盡力站穩。眼前逐漸模糊,路燈也無法照亮前方的人影,是敵人還是警察。扶著路燈緩慢坐了下去,眼鏡被汗水打濕,變得更模糊。
“你怎麼了,同學?臉色這麼難看?喂……喂……醒醒。”那聲音……溫柔、急促,那感覺……是在關心他。幸好,不是警察也不是敵人。
韓壹乾一頭栽到了薑暖的懷裏,薑暖去攙扶的時候,才摸到那濕濕的熱乎乎的紅色。
韓壹乾再睜開眼睛時,天花板是淡粉色的,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百合香,床軟軟的,被子是櫻花的圖案。這不是醫院,也不是他家。下意識的摸槍,嗯對,那天晚上他沒帶。
他起床的聲音驚動了門外的女孩,推開門的那瞬間,韓壹乾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笑的那樣甜,眼睛那樣亮,頭發飄飄散散的披在身上,粉嫩嫩的睡衣,地板上白胖胖的小腳丫……歲月靜好說的是她嗎,心跟著慢了半拍。
“你是誰。”一如既往的語氣冷淡
“救你命的人,謝謝兩個字……太輕,你還是別說了,你欠我一條命,知道嗎!”薑暖踮著腳走到床邊,一手摸著自己的頭一手摸著他的。
“退燒了,你睡了三天兩夜,不過……你身體可真厲害,恢複的真快。”她在誇他?
“你好,我叫薑暖,醫學院研究生,很高興認識你,呃······我的……第一個病人。”薑暖伸出手並簡單介紹了自己。
“謝謝你,薑大夫,叫我……小韓就行。”韓壹乾也不客氣,走出房間簡單掃了一眼,直奔冰箱想找瓶水喝。
“剛能走路就喝涼水,不太好吧。給……正好溫了,可以直接喝。”薑暖遞給他一碗黑乎乎的藥湯,味道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