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以前有他娘護著,後來有沈言歡護著。
如今卻隻靠他一個人了。
不對。
還有淩千雪。
“畫沙,你幫我將藥箱拿著,我去看看葛大叔的腿。”
“嗯,好。”
抱著藥箱,雲畫沙跟在淩千雪的身後走了進去。
壓抑的屋子,破舊不堪。
現在是晴天,在屋子裏就能看到太陽。
若是刮風下雨,那麼裏麵就能淋雨。
雲畫沙剛想到雨,腳邊就一個小水窪。
應該是房子地陷,下雨的時候倒灌進來的。
時間長沒清理,形成了一個臭水溝子。
淩千雪走到一旁地上,找到了他要看的病人。
周圍的擺設一覽無餘,沒有聞到一絲草藥的味道。
淩千雪不由皺眉,“葛大叔,我之前給你的草藥,你沒煎著吃?”
“我……”
葛大叔不敢多言,看了看門口處的女人。
淩千雪一下就明白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了然,“我先看看傷口吧!”
淩千雪說著,就要解開他腿上紗布,誰知道他這一動手,那邊站在門口處的女人就不樂意了,“你們幹啥呢!幹啥呢!我可警告你們,我可沒銀子付給你們,你要是想給他治腿,那你們就不能收診金,要不然我就出去說,你們這些有錢人的大夫,欺負人。”
女人一張口,都是臭的。
雲畫沙站在一旁,打開的藥箱,被熏得喘不過氣。
他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會這麼無恥。
那可是她親爹,她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他放下藥箱,索然起身,“你這女人在說什麼,他是你的父親,如今你父親躺在病床,你不在身邊照顧一二,卻還要心疼銀子,何為孝道,善事父母為孝,我不說你對父親的不照顧,就是他如今受傷你卻無動於衷,你這等女兒就是不孝。”
雲畫沙果然是在象牙塔裏待得太久了,都不知道外麵的險惡。
孝道這東西,是在肚子能吃飽前提才有的。
不是他這一張口就來的。
但是女人卻很喜歡聽他說話,文縐縐的聲音如同清泉。
平日裏他們這窮地方,黃鸝都不來一隻,來的也都是烏鴉。
這眼前白嫩的公子,說起話來倒跟黃鸝一樣動聽。
女人一點都沒因為他說的那些而生氣,相對的,還笑嗬嗬的。
雲畫沙都覺得她是被自己罵得腦子有病了。
淩千雪默默的給葛大爺換藥,上上。
“你這男人說話倒是好玩,比咱們這塊的男人好玩多了,要是平日裏,我肯定會說著爺們帶勁,不知道被開苞沒!但是既然你喜歡玩文縐縐的,大爺我也會來兩句,咳咳。”女人開著黃腔,還提前清了清嗓子道:“不知眼前公子年、年芳何須,可有許配、許配良人?嗯,對,唱戲的就是這樣說的,我去隔壁村聽戲的時候,他們就是這樣說的。”
“所以公子,你可許配良人,若是沒有許配,不知道可否留下當我葛大茂的夫郎,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也就是葛大茂,調戲的話被她說了,便宜也被她給占了。
一張嘴就好像是旱廁一樣的臭死了。
雲畫沙所有的教養,到最後隻能憋出一句人渣。
他一直覺得沈言歡混蛋,可如今一對比,沈言歡至少是天使級別,至少他不討厭。
眼前的葛大茂,就像是神經病一樣的瘋子。
“敗類!”
雲畫沙說道。
葛大茂卻沒有絲毫生氣,反而笑哈哈的覺得他罵的不錯。
畢竟這如同仙人一般的公子罵人,那都是個性。
“公子喜歡罵我就多罵我兩句,反正我葛大茂別的沒有就是皮厚,但是公子這人都給你罵了,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入洞房呀!”
葛大茂說著就要上手,雲畫沙也沒想到她會突然伸手。
瞳孔之間的害怕,本能的閃躲。
那股惡臭還是從各個方向襲來。
他覺得自己快要被熏暈了過去,下一秒“啊~”是葛大茂的尖叫,跪了下去。
淩千雪給葛大爺包紮著腿傷,思緒也分了一半給雲畫沙。
人是他帶出來的,他就要幹幹淨淨完完全全的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