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歡從凉靜安的住處離開,卻沒回春風一度。
而是回到了她的王爺府。
當年女帝給她封號,卻沒給她封地。
就讓她留在京城,就這麼一個府邸。
站在門口,沈言歡抬頭。
流雲府。
這是當年她要的,跟她在宮中流雲殿一樣的名字。
好記又熟悉。
隻是這幾個字,沉悶中帶著幾分怒意,雲邊多一點,那是寫字的人,氣的沒抓穩筆,落下一點。
沈言歡唇角落上一笑,時隔四年。
她還記得那張怒氣的臉,在被逼著寫這幾個字時候的惱怒。
可惜了這偌大王府,她也不過住了一年。
認識了蘇秋榮。
一年後,就為了蘇秋榮那個賤貨,直接跑出去要飯。
這一要飯就是三年有餘年。
回京後,她也是住在春風一度。
沒有回自己的府邸。
再回到這府邸,“你是誰,你找誰。”看門的都不認識她了。
“找你們管事的。”沈言歡站在門口處。
“我們嚴管事出去了,你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我是她女兒,這裏我娘不在就是我當家。”
沈言歡看著眼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居然沒發現,她就是當年的小豆芽菜,嚴竹。
她突然點到凉靜安看她的眼神了。
小豆芽長大了。
“豬豬。”
沈言歡叫著隻有她們兩人才知道的名字。
嚴竹瞳孔放大,先是震驚下一秒暴怒。
“都說了不要叫我豬豬,我叫竹竹,竹竹!”
“知道了竹竹。”
“哼,小姐還是跟以前一樣討人厭。”
一聲小姐,夢回三年前。
她是嚒嚒帶大,卻是禁軍首領一手教的武術。
誰曾想,這禁軍首領最後卻隻願意在這一片小天地裏,當一個小小管事。
這要是傳出去,怕是無人會信。
偏偏嚴竹的娘,就是當年以一敵百的禁軍首領嚴蘭。
她將手裏軍權交給自己的得意徒弟。
後就退隱山林。
再然後知道沈言歡出來立府,她就來給沈言歡當管事。
也護著這一方庭院。
她的女兒,算是跟沈言歡一起長大的小丫頭。
便跟著退下的娘一起,喊沈言歡小姐。
以前的沈言歡就喜歡逗弄嚴竹。
才鬧得這些笑話。
“小姐快進來,我娘昨日還說,家裏的小白菜成熟了,晚上給我炒小白菜吃,小姐你回來我讓娘多做一份。”
嚴竹拉著沈言歡進門,沈言歡看著當初母皇給自己布置的花園。
如今成了一大片菜園。
裏麵種著各色各樣的青菜。
旁邊還散養著幾隻母雞。
在京城寸金寸土的王府養雞,這事也就隻有嚴蘭能幹得出來。
“我的房間呢?”沈言歡對自己的府邸,還挺陌生。
“我帶小姐過去。”嚴竹說著帶路。
兜兜轉轉最後在一處湖麵停下,湖麵中心位置,就是沈言歡的房間。
她穿過石橋,河麵上荷葉尖尖。
周圍還算幹淨,看樣子嚴蘭也有打掃過。
“這些年你就跟你娘住在這裏?”沈言歡看著這偌大的院子,“都折騰成這樣了。”
嚴竹嘟了嘟嘴,“主子不在,我跟我娘也不用伺候主子,自然也用不上丫環,這府邸空著也是空著,種點菜我跟我娘還不用出門了。”
“王…木蘭錦也沒回來過嗎?”那個名字。
嚴竹愣了兩下,轉頭間紅了眼眶,“王妃、王妃回來過,可他也就是拿走了他的東西後就又走了,當初王爺王妃鬧成那樣,王妃也不能在回尚書府了,這些年,也不知道王妃怎麼樣了。”
王妃那麼好的人,雖說還沒跟王爺成親。
可怎麼就不如一個青 樓賤 貨。
王爺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
為了一個賤 貨,放棄王爺。
沈言歡聽完,沒在說話。
她繼續向前走,看著以前熟悉,現在陌生的王府。
她都回來兩個多月了。
這府邸還是無人問津。
看樣子她這個王爺,也沒被人看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