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盞燈,惟有石壁上的暗詭的咒印散發著冷冷的藍光勉強作為光源。
那光隱隱映照在角落裏黑黑的一團上——霓采天往日豔麗的臉上如今隻剩下了一張嘴還算完整,最喜歡的紅衣也早已破破爛爛,和血凝在一處染成了黑褐色;失去眼珠的眼洞和其他傷口早已腐爛化膿,無數蛆蟲在上麵爬來爬去,散發著陣陣惡臭,唯有胸口不時起伏才可勉強看出是個活物
咯嚓嚓————
封印被人從外打開了,潮暗的地牢隨著震動了起來。
牆上無數咒印似是活了過來,警惕的在牆上隨著不速之客明滅流移霓采天能感受到久積的灰塵浮動了起來,搔的臉癢。
“……蘇?”霓采天努力的張開嘴,聲音卻像是剛從墳墓裏爬出來一般滯澀難聽,嘴又如同含著什麼似的,讓人聽不清楚,這時,咒火又突的亮了起來,模模糊糊可以看到她嘴中的情形——舌頭竟是被人從中間剪成了血淋淋的兩瓣。
“咳咳!!喀……賤種……!咳……哈哈沈晟總算明白了……你的惡心哈哈哈哈哈……”每多說一句便癲狂一分,似乎是拚命想說出話來,努力調整兩條舌頭。
扭曲的五官又牽動著七竅又流出血來,頓時霓采天臉上便布滿血痕,更加像極了地獄爬出的惡鬼。
“霓采天。”溫潤悅耳聲音不輕不重的打斷了霓采天的咒罵
熟悉的聲音宛如一瓢冷水,霓采天竟是從癲狂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已經脫水幹癟的唇,麵對麵前的人幾欲張張合合卻最終還是緊緊閉上。
忽的,霓采天感受到了一雙溫熱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用著不可謂不溫柔的動作擦拭著自己臉。霓采天卻本能的恐懼的往後稍稍縮了一下。
“這些日子受苦了?”男人又悉心的把她枯亂的頭發別在耳後。
霓采天“……怎……?”
怎麼可能,為什麼是你,你不是已經……
“我活下來了,你很失望嗎?”
突然間恐懼猶如泄洪的水裹挾了霓采天,猶如溺水,身體不斷顫抖,快要窒息。
男人卻笑了起來,聲音春風和煦:“師尊別怕,是我長宥啊。”
“咯咳啊啊啊啊呃啊啊啊啊啊!!!!!!!!”幾乎隻有軀幹的身體瘋狂掙紮了起來,驚的身上腐蟲亂飛。
“師尊如此害怕是不是因為那些肮髒秘密竟還有一個活人知道,可若不是師尊悉心教導,弟子哪裏有今日,師尊教於弟子的,弟子至今仍日日夜夜,一分一秒都不敢忘記。”
“你到底還想怎麼樣……”驕傲如霓采天竟也在此時崩潰,淪落至此第一次帶了哭腔,但泣出的也隻有新的血水。
“我認錯!殺了我吧……求你……殺了我……為什麼讓我活著……”
霓采天徹底瘋了
“師尊想死?可是師尊畢竟修為高深,魂魄若是的煉化必有大用,如此消逝實在是可惜,倒不如物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