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下起了細雨。
許是被前段時間的大雨洪水嚇怕了,汪府的下人們都很緊張,一早就聚在廊下,等著暴雨降臨。
就連汪有才也做了些準備,水火無情,有準備,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細雨淋琳灑灑下了一個晨,打濕了地麵,滋潤了沒被洪水摧毀的山路。
翡翠山莊像是被聖水洗滌過一般,彰顯出了別樣的雄壯。
別說,汪有才是個會享受的,苟顏芳同樣如此。
兩人一起修建的山莊大氣奢華,各種稀有花卉種在園中。
就連院內供人行走的路,都鋪墊了西涼的大理石,出太陽時,這些石頭可比青石漂亮多了。
臨近午飯時間,小雨才不情不願的停下,昏沉的雲兒散去,看不見太陽,卻露出了刺眼的光芒。
廚房的下人將飯菜做了出來,送到正廳的飯桌上給主子們用。
苟顏芳夫妻坐姿挺拔,倒也有幾分富貴人家的做派。
就連汪苟深,此刻也是正襟危坐,不敢放肆。
倒是汪倩雲坐沒坐樣,整個人趴飯桌上,不吃,也不動。
苟顏芳皺了皺眉,將筷子放下,不悅的開口:“雲兒,瞧你那是什麼樣子?
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就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
汪倩雲抬頭看了一眼父母,嘟著嘴,用筷子戳碗裏白花花的大米飯。
苟顏芳不解女兒又在鬧什麼情緒。
今天一早本來要去找魏子卿,逼她吃下蝕心蠱的,奈何一直都在下雨,她就沒出臥房,所以並不知道女兒到底怎麼了。
扭頭看了一眼汪有才,苟顏芳用眼神訊問。
要說寵閨女,汪有才就是個十足的女兒奴,隻要能找到的,那怕是天上的星辰,他都願意去摘。
“小孩子鬧脾氣,吃飯,雨停了,看樣子不會再下。
等事情辦好,人要送去其他地方呆幾日。
我怕會有人找來。”
聞言,苟顏芳眼神微跳。
不對啊,汪有才什麼時候這麼對待閨女的事情了?
有問題。
於是問道:“老爺,雲兒到底怎麼了?”
汪有才放下碗筷,拿起旁邊下人手中的方巾擦了擦嘴,說道:“她要那個丫頭的箱子,我不給,這不,在生氣呢。”
話畢,看著汪倩雲又說道:“寶貝女兒聽話,這次是真的不行。
等那個丫頭受我們控製,你要再給你不遲。”
苟顏芳聽了他的話後,頓時明白了過來。
閨女是要魏子卿的銀色箱子。
這個自然是不行的,至少暫時不行。
“好了雲兒,你爹說得對。
快吃飯吧,過些日子再給你,反正我們家隻有你會醫術,爹娘留著也無用。”
苟顏芳道。
汪倩雲神色好了一些,端起碗來看了看,提條件道:“爹,娘,我不要那個箱子也行,等馬大叔回來,我要跟他去西涼藥山看看。
否則現在就要那個箱子。”
聞言汪有才夫婦對視一眼,眉頭皺起。
這個更不行了。
西涼藥山是西涼國師的產業,他們家雖然也姓汪,可與西涼的汪姓不是一個祖宗。
真讓女兒去了,被外人知道,就大事不妙了。
世人都心知肚明,西涼國與大庸每年邊境都會發生一些摩擦和戰亂,全是國師的手筆。
他野心極大,控製了西涼國不算,還想一統四國。
西涼一直以來都在厲兵秣馬,隻可惜缺乏善戰之將,否則大戰早就來了。
四十多年前西涼入侵大庸,幾乎將整個涼州都打下來了,主導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便是剛剛接替父職西涼國師。
“此事不可再提,雲兒已經是大姑娘了,應該懂事。
你馬大叔本是西涼人,他去藥山也是為了做買賣。
我們家不同,戶籍是大庸的百姓,斷然不可去那種地方。”
苟顏芳第一時間出言掐滅女兒的想法。
這不是第一次了。
汪倩雲眼淚汪汪的看著父母,看樣子就像要哭了一樣。
汪有才心痛得不行,急忙拉了拉苟顏芳:“別這麼嚴厲,女兒還小。”
隨後起身走到女兒身邊,拉著她的手說道:“走,爹爹給你拿箱子。
不過我們得說好,先給你看看,見識見識裏麵的東西,還是要讓爹爹保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