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卿一臉委屈,眼淚流出,說道:“我奶親口承認了下毒害我,這幾位叔嬸都聽見了的。
裏正爺爺,子卿也不是不孝的孩子,可我大難不死,不敢繼續留在魏家,想與爹娘分家出去單過。
往後是死是活都與魏家無關。”
這話一出,一直盯著魏子卿看的魏大山一愣,隨後眉頭皺起。
楊梅拿著咬了幾口的饅頭也震驚的看來。
爹娘在,不分家,否則視為大不孝,這丫頭怎麼敢?
裏正也皺眉了,正準備說話,魏老頭第一個反應過來,也沒有了魏子卿為什麼沒死的驚訝,出口反對:“不行。
絕對不行,一旦分家,外人會怎麼看?
我不同意。
一家人住在一起才叫一家人,分開了那裏還是一家人?”
聲音有力,不容置疑。
他是一家之主,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老婆子說了算。
但在外人麵前,老頭子還是要擺一擺譜的。
再說了,魏家四個兒子,老大老三是幹活賺錢的主力。
地裏農活忙完,老大要嘛進山打獵,要嘛去鎮上做工,所得銀錢全部上交公中,由老婆子保管。
他上了年紀,外出做工與打獵都不行了。
老二好吃懶做,老三憨厚過頭,老四要讀書。
唯有老大是家裏賺錢的主要人員。
分家出去,老四往後的述休怎麼辦?
家裏柴米油鹽需要的銀錢誰去掙?
所以他堅決不同意。
魏老婆子似乎也反應了過來,雖然還在害怕,但是為了拴住老大,她還是開口了:“我也不會答應的。
一家人,那有分成兩家過的?”
聲音不大,有些虛弱,被魏子卿嚇狠了。
此刻依舊坐在地上不起來,那怕二媳婦,三媳婦拉她也不起。
不是不願意,而是沒臉起來,她被魏子卿嚇尿了。
魏子卿也不意外這個結果,撲通一聲跪在裏正麵前,聲淚俱下的說道:“裏正爺爺,求求你救救子卿一家吧。
我差點死了,這點大家都知道,我奶也親口承認了的。
要不是前兩天下雨,我都被埋在土裏了。
即便這樣,奶還要搓磨我娘親。
裏正爺爺,求你看一看吧,我娘都快死了。
留在這樣的家裏,我們沒有活路啊。”
話說得悲慘淒厲,裏正心裏動容,看熱鬧的人不免也生出同情心來。
雖然一個小丫頭提出分家的事情聞所未聞,可魏子卿的事落在他們誰的頭上,恐怕都無法接受。
“子卿這孩子也是可憐,裏正大人,不如就成全她吧。”
有人開口幫腔,是個寡婦,但心地善良,在村裏口碑還不錯。
裏正為難的看了看魏老頭,不知道如何是好。
魏老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婆娘,都怪她心狠,對一個孩子也能下得了手。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無用,分家他是不會答應的。
“裏正大人,這件事我不能答應,否則大山一家就會背上罵名。
自古以來,父母在,不分家的道理大家都懂。
我也是為了他們好。”
這話大義凜然,句句都說為了這一家三口好,不過也有明眼人。
魏家人多,勞動力卻隻有老大老三。
這點大家心知肚明,分家了,對於大院裏的魏家來說,的確是損失。
“大庸律令有規定,可以在三種情況下,子女兒孫能提出分家之事。”
魏老頭話音落下,一名身穿布衣,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年男子從人群走了出來,如此說道。
此人是柳槐村唯一一個秀才,十八歲就在楓葉鎮家喻戶曉。
奈何祖上不保佑,如今都快四十歲了,依舊是個秀才。
他的話比裏正還要管用一些,魏子卿眼神一亮,急忙問道:“宋叔,是那三種情況?”